杜莫颜这一晚睡的很难受，从头到脚整个身子全是僵硬的。
整个的褥子，她只睡了一半，另一半根本连沾都没占。
卓昊辰睡的格外老实，连个身都没翻过，由始至终都保持这一个姿势。
侧身枕着手臂，面朝向她，吹熄烛火帐子里黑的很，可不知怎的，杜莫颜总是觉得他在笑。
如筠倒是好睡，躺下没一会儿就已经睡熟了，完全没有心里负担。
只有她，明明金高过自己这不过是战时的权宜之计，不要紧张。
可身体的僵硬一点也没有改善，这一路奔波而来风餐露宿，终于有个帐篷也无比的舒适。
后半夜她终于支持不住，还是睡了过去，自然没有发现睡在那边的人忽然张开了眼睛。
杜莫颜在睡梦中好像嗅到了陌生又莫名让人心安的味道，还以为是做梦，忽然听到很多的脚步声和马蹄声。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是在运营中，猛地惊醒，发现大帐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她竟然睡在卓昊辰的床铺之上，这么说她梦中嗅的味道，也许并不是梦，禁不住脸颊发烧。
“小姐您醒了啊，起来洗漱吧。”如筠正好端着水进来小声说道。
杜莫颜赶紧起身，问道：“外面什么声音？”
“您说外面啊，将军点兵准备出发呢。”如筠阁下水盆说道。
“什么？今天就要出战吗？”
昨天才制定下了作战计划，都不需要再亲自勘察一下实际情况吗？万一那些带兵的将领汇报的情况有误呢？她竟然如此相信自己的部下？
“帮我穿上盔甲。”
如筠赶紧过来帮忙，杜莫颜来不及洗漱，就跑出了大帐。
就是这样还是没赶得及，并将们已经整装待发，准备离开了。
看见她匆忙过去，已经准备离去的卓昊辰看见她到来，笑着下了马，来到她面前，将她额头的碎发放到一边，说道：“再去睡一会儿吧，等我回来。”
“额……”杜莫颜眨了眨眼，怎么……对她的态度突然变了？发生了什么吗？昨晚？
杜莫颜赶紧说道：“我也要去，不然我跟着来岂不是没有意义了？”
卓昊辰“噗嗤”一笑，没有往日里的戏谑，反倒多了一丝温暖，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其实不想让你跟着过来的，可我若不在皇城，我怕太子会恼羞成怒对你不利，还不若待在我身边来的安全。”
“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说完转身上马。
老余伸着头在远处看着，紧不住说道：“你们说的对啊，莫言小兄弟是伺候的不错，你看这一晚上过去，将军明显对他亲热许多啊？”
“咳咳”灵霄轻咳了两声，低声提醒道：“余先锋不要胡言，什么亲热？不可乱说。”
老余不以为然，说道：“怎么不亲热？除了莫言，你们殿下对谁又摸头又理头发的？你们跟随将军多年，将军有这样对过你们吗？”
“哎哎哎，我说老余，非礼勿视啊！你一个先锋不好好考虑打仗的事儿，看什么摸头理发的？”
流云看热闹不怕事儿大还打趣他，但一看见卓昊辰回来，赶紧正色住了口。
“出发。”卓昊辰一声令下，众人赶紧跟上。
本想坚持跟着去的，可他忽然这个样子，让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等反应过来人都已经走了。
杜莫颜有些郁闷，转身就往回走，如筠赶紧跟上。
进入大帐，就转头问如筠：“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啊？什么？您说谁啊？”如筠挠挠头，没明白小姐要问什么。
如筠这方面确实没有什么经验，若是红现在，肯定能明白她要说什么。
她只好再说道：“我说六皇子，他……对我的态度有点奇怪，昨天还不是这个样子。”
“态度？奇怪？奴婢没觉得啊？”如筠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半晌，喃喃说道：“昨晚王爷抱着小姐看图来着，你们两个看起来都很开心啊。”
杜莫颜顿时觉得脸上发热，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如筠却一点也没有发觉，还在借着说道：“今早奴婢醒的时候，小姐还是在王爷怀里，小姐和王爷脸上还带着笑，明明就是一样的啊？”
“你说什么？”杜莫颜惊讶出声：“我在他怀里？”
她反应过度，如筠有点下了如筠一跳，但还是点头，说道：“是啊，王爷醒了看见我起身，还示意我不要出声，怕我吵醒小姐。奴婢还看见王爷给您盖被子呢，很是疼惜您。还有……”
“行了，你别说了！”杜莫颜忽然自己都有些慌了。
昨晚他们一起看地图是事实，她只感觉到被他算计了。可在外人的眼里，是这种相亲相爱的模样吗？
还有，昨晚他们是抱在一起睡的？她说什么都不能相信，前半夜她一直因为精神紧张睡不着，可她一直都和他保持这距离。
她历来睡的都很轻，就算这几日她有些劳累，睡的有些沉，有人睡到她身边她或许发现不了，可被人抱住她绝对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是她自己睡到他怀里的……
“不能不能，这不可能。”杜莫颜说出声。
半天没有说话的如筠，看着小姐不知所措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小姐？什么不可能？奴婢不会骗小姐的，奴婢说的都是奴婢亲眼看见的。”
“好了。”
杜莫颜阻止她继续说，又洗了把脸说道：“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会儿我要出去一下，你留在这里。”
“不行，小姐去哪里奴婢都要跟着。”
将脸上的水擦干，杜莫颜带上头盔，说道：“有点危险，你还是留在营地。”
“那奴婢更要一同去才行，如果不让奴婢跟着，小姐也不能去，奴婢来的时候是答应过红弦……”
“好吧，你要跟就跟吧，小心点别坏我的事，我可没有能力保护你。”
有的时候如筠还真有点固执，这样和她僵持下去，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只能答应。
杜莫颜准本好后，最后打开地图看了一眼，确定了一下地点，就带着如筠除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