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昊辰的手上不自觉的用上了些许力气，蹙眉沉声道：“你果真不知道吗？”
杜莫颜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终于抬起头看向了他，说道：“妾身不知道王爷想要妾身如何侍奉，只要王爷明白示下，妾身定当尽力做到王爷心中所想。”
卓昊辰的脸色更加难看，当看见她脸上出现些许痛苦的神情之后，才将手松开，说道：“随你吧。”
他是有点生气，但他却不想束缚她，不想勉强她。
不多一会儿，如筠回来复命，灵霄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随便洗了把脸，就跟其他人去中军大帐等候。
卓昊辰起身，走到门口之时，忽然回头说道：“一同去吧。”
中军大帐之中的人大多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没有人再将她当做是可有可无的将军的附属，还特意为她准备了座椅，就在王爷的身边，而不是让她站在卓昊辰的身后。
至此，卓昊辰的这些追随者，才真正认识到他们的王妃并不是普通人，也只有这样的王妃才真正配得上王爷。
也只有有如此胸怀天下的女子，才能为妃为后，而不是只有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和显赫的家事而已。
杜莫颜看见她的位置，却有些不自在，这个位置……似乎不符合她的身份。
“都坐吧。”卓昊辰吩咐着。
既然他也如此，杜莫颜也只好坐了下来，却不坐实，只是微微搭了个边儿。
杜莫颜不在其中，但听着他们的做总结和下一步的部署，还是一阵阵的心惊，她的决定确实有点冒失了，危险的不仅仅是她，卓昊辰那边也是诸多凶险，是她没有想到的，她果然还是太嫩了些。
杜莫颜今日格外的安静，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听着，偶尔说道她的时候，她报以礼貌的微笑。
再跟随卓昊辰回去的路上，他忽然脚步一顿，问道：“你……曾经居住过的部族是哪里？”
她微微一愣神，还是如实回答道：“在鲁西亚山脚下的乌鲁族，我在乌鲁族的驻地生活了五年。”
依照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问起这件事的，是以她忍不住问道：“乌鲁族只不过是一个小部族，驻地不大，又在内陆深处，应该不会参与此次的部族联军吧？”
她虽然是这样问，心里也是有点担心，她真的不希望乌鲁族与此事有什么瓜葛。
她在那里生活了五年，深知那里的民风淳朴，与世无争，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在战场上与他们刀兵相见。
“乌鲁族，确实不在此次联军之中。”
卓昊辰的话非但没有让她放下心来，反倒更有些不好的预感，看他的表情，好像话中有话。
正待再问，忽然听到一阵喧哗，就连卓昊辰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两人一同朝向营帐外面看去。
见卓昊辰迈动步伐，朝声音的方向走去，她也顾不得再问，只能随后跟上。
“军爷你们一路来到这里，像是很久没有尝到女人的滋味了吧？不如放我们姐妹们进去，也好大家一同乐一乐，可好啊？”
“你们赶紧离开，不然可就不客气了。”
“呦，军爷别那么凶吗，今晚让我给您降降火气吧。”一个穿着普通的部族女子说着话朝门口守卫的士兵靠了过去。
那士兵朝后退了一步，拉出佩刀横在两人之间。
“住手。”
那士兵正要上前，那女子倒是闭上眼睛还超前伸了伸脖子，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杜莫颜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两人也随即来到了近前，卓昊辰一出现士兵们赶紧收起武器施礼：“将军，莫副参将。”
“何事喧哗。”卓昊辰来到近前还是问道。
其实这样的女人在这种战乱频发的地方是很普遍的，她们的家园被战争毁了，她们为了生存下去，有的甚至还要养活孩子和老人，不得不在战乱之中做起了皮肉生意。
是以她们并不怕被杀，也许被杀反倒是解脱，却又不得不生存下去，为了家人，或是为了等待一个人。
不是初次来这里交战的士兵，应该都对这样的女人不陌生，只是带兵的将领不同，对她们的态度也有所不同。
“回禀将军，她们赖在这里不走。”士兵赶紧回禀，将军问什么他们就回答什么。
十几个女子的目光立刻朝卓昊辰这边看来，那个领头的女子更是一笑，说道：“原来是惊动了将军了，将军来的正好，是不是让我们姐妹进去，就看您一句话了。”
“即刻离开，否则后果自负。”卓昊辰说道。
“哎，看来今日我们是没有生意了，姐妹们走吧。”虽然是这样说着，那女子似乎也没有多么失望，毕竟她们这个职业很是不收人待见，为了生存她们已经习惯了。
卓昊辰说完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转身离开。
这样的人，在这里并不少见，也正因为如此，卓昊辰作为这里的最高将领，才会出面。
有什么样的将领，就会有什么样的士兵，如此的将领，注定不会有浑噩的士兵。
这些女人每日见不同的人，见人很准，不然她们也不会如此果断的就放弃，注定在这里是找不到生意的。
杜莫颜心里也清楚的很，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只能跟随卓昊辰离开，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群女人。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战争，才有了这样的女人。
她在与阿爸和阿都哥哥跑商的时候，也会来边境地带，遇见这样的人，不会照顾她们的生意，但他们会多少留下些钱物。
但现在她身在军营，这里的每一粒米都是来自百澜国民，用来供给军队为百澜而战的，她没有这个资格，也不敢这么做，甚至不能开口询问。
“怎么？可怜她们？”
“是。”杜莫颜没有回避，甚至没有犹豫。
“那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杜莫颜也如实回答。
卓昊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其他，朝大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