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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废物
“废物，你怎么就回来了？哈哈哈……”
“你不是闹腾着的吗，再闹啊。”
“要不是你大伯，长老们早就把你轰出去了，自己连个武技都学不成，果然是个废物。”
……
一个个冷漠的嘲讽，从远处响起，那里站着一排表情各异的少年，大至十七八岁，小至四五六岁，都大声重复着预先想好的话语。他们的眼神有的高傲，有的嫉妒，有的厌恶，也有的纯粹是兴奋和好奇。不管他们的出发点是善是恶，他们都彻底地激怒了一头深陷迷茫中的猛虎，通常有如下后果——要么被撕碎，要么被撕碎，要么被撕碎。
“吼！”
虎肖看着满目疮痍的练武场，悲痛无比地仰天大吼一声，随即双眼通红地冷冷盯住那些说闲话的家伙。
一股劲风以虎肖为中心扩散开来，激起笼罩方圆百米的淡黄尘烟。空气仿佛被压缩一般，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往自己体内灌铅，一些心神不定者都微微颤抖起来。
杀气！
虎肖仅仅是二阶三级的武者，便已经将杀气掌握到了这种五级才有的，能影响细微灰尘的程度，如果说不是天赋使然，那么就是因为其恐怖的意志了！
在这种极端压迫下，几十米外一些年龄小的双腿已经开始剧烈发抖，甚至那几名最小的孩子直接给吓得大哭出来，以为真的有猛虎要吃掉他们，撒腿就往家逃跑，速度快得飞起。
那几名大孩子不信邪，仗着人多，渐渐向虎肖包围过去。
虎家几乎是一个纯力武者的家族，但凡是虎家人，其未来身体必然高大壮实，彪悍如虎，不论男女，一律五大三粗，肌肉虬结，力大无比。
当然，虎肖是个例外。所以，眼前这些不过十来岁的虎家孩子都平均高出虎肖两个脑袋。初具雏形的虎背熊腰，一个个跟小蛮牛似的，每人都拥有着几乎媲美成年体力劳动者的力量。
反观体型消瘦的虎肖，那外表简直可以用小羊羔来形容了，身处七八名小山包级对手的包围圈中央，虎肖更显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刮倒在地。
在虎的眼中，管你有杀气还是有妖气，只要是羊羔，那就属于被吃的对象。虎，从不畏邪。
但虎肖根本任由他们完成包围，因为他要别人承认，他不是废物，如果不愿承认，那就打得他承认！
练武场，深深刻在他脑海中的练武场，那是他和父母过去存在的证据，如今一切都——
“毁了……毁了!全都毁了！啊!啊!啊！”
虎肖释放的杀气在一瞬间消失无踪，紧接着，他手臂一抬，四周空气尽数猛烈席卷过去，形成一个小型漩涡，而漩涡中心就是他的手掌。
“呼——”
“呼——”
……
耳畔，风声雷鸣呼啸，渐渐震耳欲聋。
“吼吼！”
隐约间，那呼啸竟然变成了虎啸，威势磅礴，摄人心魂。
“虎啸！”
只闻漩涡中一声大喊，空气陡然平静，却再次释放出一股甚于前者的杀气，这次，连那十八岁的孩子头都感到胸口发闷，一丝惧意悄然生长。
“快！攻击他啊！”孩子头指着一旁发愣的众人大声提醒道。
“大……大哥……”其中一人脸色难看道。
“哼！怎么，被这个废物吓破胆了吗？”
那孩子居然真的点了点头，然后才注意到神色不善的大哥，赶紧疯狂摇头道：“大哥，他手里好像拿着气转武器！”
“不就是个气转武……”孩子头不屑地说着，突然卡住声音，随即脸色变了变，大惊道：“气转武器！”
气转武器，就是由虎肖的杀气与力气混合转化，而直接凝聚而成的兵器，能够立即提升他二成的战力，这小小的二成，对于眼前这些孩子来说，已经是足以碾压的存在了。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进入二阶的力武者都能掌握召唤气转武器的法门，只有熟练运用自身的气势与力气，方能感悟出召唤之法。旁人只可点拨，不可直拨，否则可能反而坏事。
“去年，我二阶二级突破之时，竟持续一天半夜。在夜黑人静时，我常常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我，母亲说，我快要掌握入门级气转武器了。于是，我在练武场待了一个月，终于彻底得到了他——虎啸！”
虎肖手持一柄接近两米的长剑，大笑道。
长剑如他消瘦，却让人感觉十分精实，没有花哨的雕刻，没有繁杂的铭文，有的，仅仅是剑柄处的一个黑色虎头，正好将手放入，与剑融为一体。
不得不说，这是一把简单明快又霸气侧漏的剑。
虎肖？虎啸？
绝配！
“你说，谁是废物？”虎肖将剑尖指向一名同为十三岁的孩子，质问道。
那人还能说什么呢，您都能够召剑了，而且还是这么帅的剑——
“我才刚刚升到二阶，连气势都没完全形成，我不是废物谁是废物？难道您吗，怎么可能哈，之前那些话都是在说我自己……”
“听见没有，我不是废物，过去不是，现在不是，未来更不是！没有人是废物！”
就这样，根本没有动手，虎肖只是装逼似的放了放杀气，然后召了把吓人的长剑，直接把人吓得逃跑。事情似乎完美解决了。
“很好，很好。”
从某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粗浑而温和，隐隐有些悲意。
虎肖闻言一愣：“这是……”
吴天接道:“虎家三长老，虎石。”
“大伯！”虎肖吃惊，“您怎么也在这里？”
从房屋一角，一名身穿青色劲装的中年男子缓缓走出，身形高大，两米有余，横看成岭侧成峰，左看右看都是人形猛兽一个，每一步踏出，都发出呼呼之声，着实恐怖。
大伯来到虎肖身旁，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藏得蛮深啊，都会召剑之术了。”
“哈哈，大伯，谢谢你的鼓励，我现在就去想办法学会这白虎化形功！”虎肖也是大笑，就要转身，才猛地怔住，练武场都没了，他还去做什么。无论如何，失去的也回不来了啊……
“没关系，你平时太过专心练武，还不知道咱们虎家早在一年前就建了一个新的练武场吧，那里比这个旧的大多了，你可以和你刚认识的两个朋友一起去。”
“哇，比这个还大？”
“没错，就在东墙那边，很容易就可以找到。”
虎肖回头拉住我和吴天就要飚路，吴天却忽然说道：“等一下，虎肖大哥，你先去，我和小飞有点事要和你大伯说。”
“哦，那你们快点儿。”虎肖说完，一下子就没影了。
待到这被毁的旧练武场只剩下三人之后，吴天仰起脑袋才开口。
“三长老，虎肖似乎很喜欢这个练武场呢。”
“是啊……他从小就在这个地方，我也是看着他慢慢成长的，一去就是这么多年了，唉……”
吴天笑了笑：“你在隐瞒什么。”
“哦？”三长老低头，俯视小如蚂蚁的吴天，仿佛之前在跟空气说话，“你能一下子就认出我的身份，而且还能如此迅速地接近小虎，你也隐瞒了什么吧，吴天小朋友。”
“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作为交换，你可以也把那关于虎肖的秘密告诉我吗？”
“我对你比你口中的秘密更感兴趣——好，只要你不告诉小虎。”
吴天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三长老的耳朵悄声说了些什么，但我听不清楚，那声音就跟蚊子嗡嗡一样。
但是，三长老的笑容却在渐渐冻结。
过了一会儿，吴天恢复了正常的说话方式：“好了，大概如此，如果你相信的话，暂时按照我说的来就行。现在……”
三长老苦笑道：“轮到我了，你还真是个非同寻常的人。这个秘密是关于小虎父亲的真正死因。”
——云淡了，风清了，我们坐在壮壮的大腿上边，听长老讲那过去的故事……
时间是在虎肖进行力量觉醒，失去本源魔气之后。
虎肖的父亲开始四处寻找能够使普通人修炼的方法，因为他相信有些偏方还是有效的。然后，他找到一个名叫吉尔的名医，江湖人称“沉睡的小五郎”，此名医脾气古怪固执，一般人是求不到他的，最后还是他父亲托人给沉睡的小五郎送了个五百块钱的高级按摩床才求来一诊。
名医听完虎肖父亲的情况描述后，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与你的梦想，哪个更重要？
“梦想！”
他几乎毫不犹豫便说了出来，斩钉截铁。
“嗯，看在你送我五百块钱的高级按摩床的份上，我吉尔，江湖人称沉睡的小五郎的大名医，现在就给你一种秘法。其作用是……”
将自身的本源之气转移到未成年人身上，并且不会因体质问题而消散。但是，这种转移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也就是说，一旦开始就注定了他的死。
他选择了死，他成全了小虎，也是成全他自己吧……
听完三长老的话，我突然觉得，虎肖大哥好可怜，甚至比我还可怜，呃，话说，我为什么也可怜呢？忘了……
吴天沉默了好一会儿，又说道：“我还想问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
“这片练武场是你毁掉的，对吗？”
三长老的眼神渐渐冰冷，却仍回答了：“没错，我想看看小虎的实力，以判断未来家主的继承者。”
“恐怕不止哦。”吴天拉着我，退后一步，笑道：“你并非虎家人，原名：楚石，是差点儿当上楚家家主的人。”
“你知道得不少啊。”三长老的眼神中竟露出了杀意，“但是，你知道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