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另外一个丑小鸭变天鹅的故事,这只丑小鸭在变成天鹅前,几乎所有的羽毛都被拔光……
床头的那张照片,是伊佳奋斗的初衷。为了一个离自己太遥远的男人。
伊佳和他算是青梅竹马,同一所幼儿园,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的孽缘。后来那个男人去了美国。因为他是个世家子,有钱,有貌,所以明明同班了10多年,但他从来也没注意过伊佳。
就算有,大概也不想跟她讲半句话吧。因为以前的伊佳因为家庭条件比较好,从小营养过剩,长得圆滚滚的,外号叫“猪佳”。因为胖的关系,她动作比较迟钝,所以班上的人都不喜欢跟她玩。
人都是喜欢妄想的。明明知道那个男人的世界离自己太遥远,却还是不切实际的喜欢上他。这一喜欢就喜欢了十几年,一直到他出国再归国。他出国的那年,全班同学去送他,惟独她只敢躲在机场的大柱子后面,远远地看着他离去,然后哭得一塌糊涂。
因为她不配,所以连送他的勇气都没有。她喜欢他,但他一直都不知道。
进入模特圈,是很偶然的,一家瘦身俱乐部找上了她,要请她协助拍摄广告,他们会把帮助她瘦身的过程拍成电视广告,全国播放。当然,半年的减肥过程她必须一点怨言都没有。她当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这对她而言是个机会啊,唯一可以靠近那个男人闪光世界的机会。如果她可以瘦下去,变漂亮,下次……下一个十年里,她一定会鼓起勇气跟那个男人说话。
那是个很侮辱人的过程,体重稍微没变化一点,就要被骂。
“你真是猪啊……才跑这么一会就不行了……我不是告诉你要跑小时吗?”
在他们眼中,她不过是一个商品,实验成功就为这些商人带来价值的商品。她不是人,所以他们可以任意辱骂他们花钱买来的商品,直到这个商品达到他们的理想状态。她忍下了一切,就是为了心中那个小小的愿望,为了实现那个愿望,她可以牺牲很多东西。
包括尊严。
喜欢一个人喜欢到那个份上,是不是很傻?可是一切发生的真的是没有理由的,他的存在就像一团耀眼的火焰,让她这只不要脸的小飞蛾妄想着扑上去,即使被焚烧死亡也没关系。有时候,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对那个男人的感情只是喜欢吗?
更多的是混合了爱、憧憬等等好多说不清楚的感情。
结果当然是成功了,否则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伊佳也不是这个样子,她还因此进入模特圈,甚至因为巧合跟那个男人说上话了。
后来……
“后来,我变成那个男人的情妇了。”伊佳的笑容中有种苦涩,“他有很多情妇,他喜欢美女。再见面的时候,即使名字相同,他也不记得我曾是他的同学。我也不想让他把我和过去那个丑女联系在一起,所以我也没解释。我们很自然的在一次彩妆发布会上认识,那个晚上我们就上床了,大概是我的表现让他满意,所以我成了他众多的收藏品之一。一个小情妇。你看到的这间房子,那辆车子其实都是他送的。我的死讯他也不知道,因为自那一次以后,他就再也没来找过我了……这些东西,更多的只是对他夺走我的处女之身的安慰品罢了。”伊佳垂下眼帘,努力将快要落下的泪水眨回去。“其实,我该满足不是吗?以前我连接近他都没办法,现在甚至可以触碰他,我该满足了……带着这个回忆死去,我该满足了……”
“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不甘心呢?我以为我已经接近他了,可是他又离我远去。我不敢妄想永远绑住他,可是只要再一眼……我好想再看他一眼……我好讨厌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这么没自尊的地步,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只要再看他一眼……我一定可以断了这份奢恋的,我可以找回我的骄傲……”
“伊佳……我会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的!我会帮你再见到那个男人的……”伊佳的骄傲只是在掩饰她的自卑,过去外貌不佳的阴影一直伴随着她,所以她的房子里有那么多健身器材,还有那么多化妆品,这都是她担心一不小心就会失去现在的美丽。她做出骄傲的表情,只是不想被人发现过去的自卑罢了……
“为什么我要死得这么突然,再给我一点时间,也许可以再见到他的……我好不甘心……”憋了很久的痛苦一次宣泄而出,我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静静的坐在伊佳旁边。
死亡,并不是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有时候,失去一些东西比死亡更让人痛苦。
“每天晚上,你睡着以后,我都去看他。可是我接近不了他,只能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他。他是个阳气很旺的人,在他的周围有个屏障,只是一介幽魂的我根本没办法接近他,认真看清楚他现在的轮廓,然后刻在自己的心里安心投胎去。所以一次又一次,我去找他,我想接近他……每次都失败……上天真可恶,连这点心愿都不帮我达成。”
“晚上我们一起睡好吗?伊佳,鬼也要休息的……你有多久没休息了?”
“可是……我到被子里……被窝就不会暖和了。我很冰的。”挂着两行清泪,伊佳的表情像个孩子。
“不会的。我脂肪多,不怕冷!我们一起睡吧。”
虽然阴阳相隔,但似乎我们的心又接近了一点。
“伊佳……”入睡前,我在伊佳耳边承诺,“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个男人看见你的!”
“谢谢!”她笑了,冰凉的被窝好象变温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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