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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赤子之心(1 / 1)

如意客栈。

任小小在空地上练拳,庆锐缨被铁满风逼着坐在桌前,要依她的,早就冲到街上看热闹去了。

辛弃疾从后门一进客栈大堂,他们三个就围了过来,喳喳地问,“怎么样了?”

“出去了,外面就看他们造化了。”辛弃疾提起茶壶喝了碗水。

啪、啪、啪,有人拍打客栈大门,原来为了防止出事,客栈大门被铁满风关上了。

任小小跑过去打开大门,一个大和尚站在门口,“店家,化口水喝。”听他这么说,庆锐缨接过辛弃疾的茶壶走了过去,给和尚的钵里倒满了水。

大和尚咕噜咕噜一口气把水喝完,双手分开任小小和庆锐缨,从中间穿过进入大堂,对着辛弃疾,“辛大少爷,来壶酒。水解口渴却不解喉咙馋。”

铁满风迎了上去,笑着说:“和尚喝酒可犯了清规,卖酒给和尚也是违法哟。”

大和尚哈哈一笑,往桌前一坐,看着辛弃疾,“没收容盗贼,也没藏污纳垢,更没有劫囚犯、冲府衙,喝碗酒违什么法?”

辛弃疾走到桌对面坐下,“那也是,喝酒不违法,拿酒来,我陪大师喝。”

李志提来一壶酒,给两人各倒上一小杯。

大和尚抢过酒壶往钵里倒,倒满了把酒壶往辛弃疾面前一顿。他端起钵就要喝,辛弃疾一挥手,“且慢,我来陪大师。”提起酒壶把手里的大茶碗倒满,端起碗,“请”一扬头,咕噜咕噜一口气把酒干了。

大和尚一挑大拇指,也一口气喝干。两人你一碗我一钵,一会儿工夫,一壶酒没了。

任小小来回跑着上酒壶,庆锐缨坐到桌旁看着直乐。直喝得大和尚两眼发直,辛弃疾却好像没事一样,除了脸更红。

庆锐缨摇着脑袋喊了声趴下,大和尚果然应声扑桌上,一会儿就鼾声如雷。她从他们一开始斗酒就已经知道了结果,要知道,在遥墙还没人喝得过幼安哥哥的。无非是看这人什么时候醉倒而已,能到第四壶才倒,也已经很了不起了,这和尚的酒量至少比他哥、老铁、还有耶律锷强,和拔野古有一拼。

辛弃疾问铁满风:“知道他底细吗?”

“他呀!知道。法号义端,原在兴国禅寺出家,因好酒被赶了出来,就四处流方。人还不坏,挺仗义,爱打抱不平,就是好酒色。”

辛弃疾呵呵一笑,“原来是个花和尚。”

大家都在看热闹。

“小小,你师傅呢?”来二郎出现在门口。他昨夜出门到现在才回来,人还迷迷糊糊的。

任小小吃惊地回头看着他,“你怎么才回来,师父他们已经出城去了。你跑哪儿去了?害我找了你一早上。”

“我也不知道。”来二郎摇着头反问任小小:“看到我媳妇儿了吗?”

“你是不是头被人打了?”任小小好笑,我都不认识你媳妇儿,看见了也没用呀。“你媳妇儿在哪儿?你昨晚不是跟师父出去的吗?怎么失踪了?”任小小拉他到另一张桌子前坐下。

“我头,痛!”面对任小小一连串问题,来二郎反应慢几拍,“我看见媳妇儿了,她带我到了一大房子里,我就睡着了。”

铁满风警醒起来,追问来二郎:“房子在哪儿?还记得吗?”

“房子空的,连大门都没了。”来二郎这回反应还不错。

铁满风仔细看了看来二郎的脸色,可以肯定是被人迷倒了,“小小,带他去休息吧!多给他喝水。”

任小小牵着来二郎刚走,大门口又低头走进来一个人,范如山。

铁满风跟他打招呼,“范公子,怎么走了又回来了?”

范如山不想说话,摇了摇头,默默走向柜台,发现辛弃疾正站在柜台旁边。“你也没走?”

“我干吗要走?”辛弃疾装作无辜的样子,“这是我的客栈,我当然得在这儿了。”

“我还要原来那间房。”范如山接过李志递过来的钥匙,懒洋洋地上楼。

辛弃疾狐疑地目送他上楼,“李志,把和尚抬到伙计房去,让他在那儿好好睡一觉吧。”李志从后面叫来了三个伙计,四个人一起把他抬走。

“你在下面守着,我上去问问。”辛弃疾上楼敲开范如山的房间,“你怎么没跟你哥哥他们一起走?”

范如山一愣,“你都知道?”

辛弃疾一笑:“秦琼贾家楼四十二英雄结义,你们天香阁豪杰结盟。”

“你怎么知道的?他告诉说的?”范如山连忙把辛弃疾拉进来关上门。

“他是我最要好的哥哥,他的事我都知道,你该跟他们一起走的。”

“我也想呀!别提了,我们好不容易打开东城门,在等贾瑞他们。却发现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掉在客栈了,回来取东西的。”

辛弃疾问道:“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一只祖传的玉簪子。”

“找到了吗?”

“找到了,可又丢了。”范如山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

“玉簪是找到了,可又被两个无赖缠上了。就在前面街上,明明他们撞的我,却硬说我撞伤了他,要我赔钱。我就跟他们理论了,吵了一个时辰。结果再赶到东城门,他们已经走了,东城门被火烧了。再跑到南城门,已经被封了,不让人出城了。我就只有回来了。”

“两个无赖?”辛弃疾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道,只是很奇怪,我的钱袋丢了。为了打发他们,免得他们缠着,我本想给他们几个钱打发算了,谁知一摸腰间的钱袋,发现钱没了,玉簪也没了。”

“呵呵!钱没了不要紧,你是锋哥的结盟兄弟,在这儿住吧,就跟在家一样。”辛弃疾一笑,知道他是遇上小偷了。“等会儿我去问老铁,看他知不知道这些人会是谁?”

“你这儿不会有事吧?回来路上听说西郭的人全被抓起来了,会不会也把城里的人都抓起来?”范岳山有些担心客栈的安全。

“应该不会有事,只要那两个小偷没有跟上来。”辛弃疾微微一笑,他还真担心范如山在城门口暴露而被跟踪。

“那咱们客栈会有问题吗?”

“问题肯定有,就看仆散忠义嗅不嗅得出来。”

范如山被逗得一乐:“他是狐狸呀!”

“他的鼻子比狗灵,心比狼狠,比狐狸狡猾多了。常有奇招,不按常规出牌。所以和他做对手得小心又多心才行。很伤神的。”辛弃疾转身就准备离开。

范如山一把找住他,往房间会客的椅子上请,“来,给我讲讲,我到现在还没搞清楚。”

辛弃疾笑着又回到座位上,“范兄还真急性子,可我怎么听说唐山范南伯是个慢性子呢。”

范如山一愣,“你也知道范南伯?”

“当然知道了。只是久仰其名,未曾谋面。”他见范如山呵呵地笑,“范兄认识南伯先生?”

“何止认识,对他,太了解了。”范如山诡秘地一笑。

辛弃疾心一动,“哦!范兄是唐山人?”

“唐山只有一个范如山!”

辛弃疾哈哈大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错了,有缘对面不相识才是。”范如山说完觉得此言有些不妥,不觉脸微微一红。

“对!对!”辛弃疾点头称是,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范兄一文人,不该介入此事的。”

“文人就不能有复兴之志了?你不也是文人吗?”范如山不服气。

“我虽然学文,也学武呀!”辛弃疾侧头打量着范如山,“范兄应该没学过武吧?”

“谁说的?”范如山侧起头,“我也曾拜师学艺呀!这些年闯荡江湖,宋、夏、大理我都去过,就北辽没有去过。”

“哦!那宋、夏、大理和这金国有什么不同特点?”辛弃疾对地理人文很感兴趣。

“嗨!”范如山叹了口气,“都差不多,官贪商奸百姓苦。最可怜是宋国百姓,皇帝软弱,官员文弱,百姓虚弱,先是受辽国的剥削,现在又受金国的压榨,再富裕也经不起呀!这些全转到百姓的身上,当官的不作为不说,还横征暴敛,趁机给自己捞一大把。特别是秦桧当相的这些年,百姓太苦了,还不如金国这里。夏国也是如此,权臣当道,官场风气败坏。大理虽然地贫路遥,但民风官风反而好多了,民风纯朴。”范如山十八岁离家出游,游历四国,深有感悟。

辛弃疾听了范如山的话有所感悟,“我也曾北游燕山,深感百姓之苦。特别是做亡国奴那种没有归属感的心疼!马上西风吹梦断,隔林烟火路苍茫。”

“这两句诗是刘老先生的佳句。虽是写景,却喻情于景中,银河淡淡泻秋光,缺月梢梢挂晚凉。”范如山应和起来,这四句均是刘瞻的高作。

范如山似乎明白过来,“辛少爷,当认识刘老先生吧?”

“刘老先生当是诗坛名家,更是济南府的名人,几乎人人都认识。”

“那他的两个高徒,辛、党,你也认识吧?”

“他老人家教的学生近百人,个个都是人才,辛党只是其中普通的两个而已。”

范如山不解了,外面那些人很是推崇这两人,这辛少爷怎么会觉得他们很普通。这辛少爷看样子不是疾贤妒能之人,莫非他两人真的名不副实?“那胸藏谋略辛弃疾,心怀社稷党怀英,这也是夸大了?”

辛弃疾一笑,“也不全是,怀英兄自少就极为聪明,儿时就能背诵千言文章,心有大志,金石诗文在同窗们中当是翘楚。只是他不愿受约束,崇尚自然,放浪山水。”

“那辛弃疾呢?你觉得他又怎样?”范如山见他对党怀英分析得头头是道,便想试试他。

辛弃疾看见范如山怪怪的眼神,呵呵一笑,站起来,双手一拱,弯腰行了一礼,“得罪得罪。弃疾难以自评幼安。外人所言过夸了。”他实在不好意思再欺瞒范如山了。

听他这么一说,范如山站起来笑道:“是我眼拙,没认出高人来。”其实范如山不是没想到,只是没有去想,因为他听说辛弃疾两次参加举人考试,虽然没中,足以说明他应该是愿意为金国做事的,不可能会参与反金行动。

“请范兄海涵,明日我陪范兄前去拜会刘老先生。”辛弃疾从师刘瞻五年,对外从不称师,只尊称老先生,是因他对刘瞻自我保全的观念并不赞同,而更愿意称庆柯的父亲为师,只是庆父因为受老太爷恩重,不受师礼,只传艺。

“能见到胸藏谋略辛弃疾就不枉此行了。”重新坐下的范如山还不忘报复一下。

辛弃疾包容地一笑,“胸藏谋略不敢说,一颗赤子之心还是有的。”

“这么说来,此次行动的变化便是辛兄的高作了?”

“这算什么高作?谢玄以八万人打败符坚八十万,让符坚烙上投鞭断流、草木皆兵的笑柄。周瑜火烧赤壁,以弱敌强,那些才是高作。”辛弃疾抬头看着前方,双眼炯炯有神,仿佛眼前不是墙壁,而是厚厚的历史,那里有一个个鲜活英雄,有一幕幕战场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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