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二十一盆狗血
安云从来都不长记性,以前左臣和顾森的事情给她留下的教训,哪里抵得过一个家庭的诱惑,在同一个地方摔到两次就足以证明她痴傻的程度。
男人在她的生命不是很重要,但是一旦认定了,就比命还要重要。
安云这几天很烦躁,赵尧生产在即,她整天都处于高低紧张状态,工作已经全部带回家里,一日三餐都要她严格把关,每天过的又累又充实,只是最近的几天她收到了几张照片。
她从来没有想过去计较赵尧的过去,因为她的曾经就是劣迹斑斑的。
可是照片上的日期就在两个多月前,那几天她正好出差。
家里面就赵尧一个人,吴妈因为儿子坐月子,也回到了老家帮着照料。
照片上面,赵尧跟那个女人关系很亲密的样子,有说有笑的,最让安云不舒服的是,女人的手搭在赵尧的腰上。
男人还是一付没有察觉的样子,兴奋地说着什么。
安云不想怀疑赵尧,这些天他怀着孕,肚子大的厉害,双腿也开始浮肿,晚上睡觉的时候,小腿还会抽筋,他的辛苦,安云都是知道的。
可是嘴上说不怀疑,心里却没办法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毕竟她这辈子被世人记住的不是她的功成名就,而是左臣跟安琪的桃色绯闻。
虽然两家人都极力保密,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圈子里面的人几乎都知道了,只不过大家都不敢放在明面上谈笑罢了。
她安云在这个故事里面提起来不过寥寥数语,一个笑话,一顶绿帽,什么都概括了。
因为自身心理素质的原因,其他的客观原因,安云在左臣和安琪事发的那一段时间精神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不正常了。
现在距离那件事情发生已经三年多了,她好不容易慢慢走回正轨,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左臣的那件事情她处理得很冲动,她知道那样不对,但是就是没有办法,她不敢回想不敢提起,那种时候除了离婚,她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现在,三年多过去了,她的思想成熟了一些,也不再是那么偏执天真,对于这样的事情,她也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可是真的发生了,心里面诡异的想法又出现了。
其实她该承认的,这种从小的自卑,不是长大了,成功了,有夫有子了,就可以改变的,她打心底里面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她害怕,得到了又失去的滋味。
她的这辈子总是不断地再重复,得到了就会失去,一直没有改变。
后来的几天又收到了视频,看到这些的时候她的心理面居然出奇的平静,也许是心里面的猜想终于落实了,反倒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很平静。
来到赵尧的房间,男人还在睡觉,肚子在被子的遮掩下还是高高隆起,里面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医院怕现在的人重女轻男,不给家属透露孩子的性别,安云为了这个还特意两个性别的宝宝衣物、玩具都准备。
孩子真的是上天的礼物,她舍不得他们受一丁点委屈。
抚上男人的肚子,脑海里面却出现一个声音:“别傻了,你觉得孩子的月份怎么解释?按医院的说法,孩子也有可能是你不在的那几天怀上的”
接连试了几次,安云都没办法让声音消失,帮男人盖好被子,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她真怕自己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后来的几天,安云倒是安分,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就是原本爱摸赵尧肚子的习惯一直改不掉,孩子快临盆了,安云因为公司的事情还出了一趟远门呢。
回到家的时候,几个佣人就开始给她道喜,六斤八两的大胖小子,父子平安。
名字用了他们早就起好的,安家和赵家的长辈都在屋子里面。
里面热热闹闹的,安云还听见了小孩子的哭声,哇哇哇~~~哇哇哇,响亮有力,听得她心里面突突的跳。
心里面的那个声音又开始跳出来,搅得安云心神不宁的。
开门进到客厅,客厅里面满满的人,他们口中的一声声恭喜真的是一下一下的戳在安云的胸口。
屋子里面满满的欢声笑语,安云眉眶疼得厉害,随意的应了几声就回房间洗澡换衣服,洗完澡出来,才发现床上鼓起的一个包。
呼吸平缓,想来只是睡着了。
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男人被捂得绯红的脸露了出来,头上都是汗,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皮肤很好,几乎能看到细细的毛细血管。
这样的一个男人,曾经说过,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嫁给她。
生同寝,死同穴。
他们相识四个年头,他在她怀里撒娇的话,还历历在目,安云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帮男人盖好被子,整理了一下衣着,就下了楼。
客厅里面,十多岁的侄子侄女,拔掉了耳机用手机听歌。
愿你最爱的人,也最爱你。
愿你确定爱着的人,也确定爱着你。
愿你珍惜爱你的人,也愿他们的爱,值得你珍惜。
愿每个人生命中最爱的人,会最早出现。
愿每个人生命中最早出现的人,会是最爱的人。
愿你的爱情,只有喜悦与幸福,没有悲伤与愧疚。
这首歌叫《祝福》,还是她以前捧红的一个小明星主唱的,想来倒是讽刺的很。
她得到过很多人的喜欢,左臣和赵尧除外。
后来的几天,安云一直没有回家,在m国出差的那几天又收到了一段视频,只看了一眼,她就认出了里面的那个男人,光裸的背上,有一个隶书的云字。
安云摸了摸后腰,上面的一个“尧”字,好像火烧火燎的,新婚蜜月的时候,她亲自给赵尧纹了纹身,是他们彼此的名字。
她什么都不敢想,买了第二天的机票,回到家,不管宝宝的哭闹,赵尧的反抗,直接就把男人往床上压
事情过后,穿好衣服,就回了另外一处住所。
即使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还是没有办法怨恨这个男人,她想过忘记,就算一直不回家,一直没见过他,看见某样东西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来。
有的时候,越是试图忘记,越是记得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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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沙发上,几个人都已经醉醺醺的了,安云讲完自己为什么不回家的时候,赵尧把手里空了的啤酒罐丢了过来,正正的摔倒了安云的脸上,安云一声痛呼,蒙着脸,趴在沙发上。
再看赵尧早已经是泪眼朦胧,“我见你的时候,才十九岁,二十一岁嫁给你,二十二岁就有了念云,我喜欢多久,我自己都不记得了,那个女人不过是我大学的学姐,视频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我腰上有纹身,有纹身的人多了去了,何况这种事情,只要别人有心,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恨那些人陷害我,但我更怨恨的,是你的不相信,我们之间不是因为孩子才结婚的,这是你曾经信誓旦旦说过的,可是结果呢?”
安云趴在沙发上,像是醉的不省人事的样子,男人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情感,抱着她哭得伤心欲绝。
他认为自己跟安云之前真正喜欢过的两个男人相比,没什么优点,最大的优势就是自己对她的喜欢分量足够,没想到,到头来却因为这一点受到质疑,那些造谣的人,赵尧早就找到了,不过是安云以前的几个有些家世背景的男友,三番两次的陷害他,报了警,也就乖巧了。
可是他却没办法继续面对安云了,爱人的不信任,猜忌怀疑,无疑让他心力交瘁,那个失去了的孩子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时的自己有多无助,他到现在每每午夜梦回那些情景还是历历在目。
赵尧提出了离婚。
他爱这个女人,但是有的时候,相爱并不能支撑一段婚姻走到完结,生命之中有太多的不确定,太多的原谅不了,他不是圣人,没办法宽恕。
离婚之后,是最艰难的日子,流产之后赵尧一直呆在家里面,没有了往日里面那个嘘寒问暖的女人,再也不用等人下班回家吃饭,晚上没有人敷着面膜给他打洗脚水的女人,他再也不用半夜跑到书房去叫打游戏入迷的女人早点睡觉,一切一切这么熟悉又这么陌生。
他恍惚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代,养尊处优,被父母和几个叔叔娇养着,捧在手心,供在心口,什么都不用想,每天吃饭睡觉,散步浇花。
渐渐地,赵尧学会了不去想,不去看,不去猜,不开心的时候沉默一会儿,顺其自然,没什么过不去的。
青春是不停的告别,也是不停的重逢。
人这一生不必太较真,苦了自己怨了别人,何苦呢。
简简单单,平平淡淡最好不过了。
好些年过去了,生活平淡,但是不太平,这期间他实在是没法坚持下去了,还用刀片割过手腕,用力过猛,以至于以后拿东西都有困难。
可是他不后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用时间证明了,自己的爱情,经历了风霜,还是如初。
他依然爱她,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即使恨了她这么多年。
他依然想跟她在一起。
执手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