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祁连云和沐晴站在墓前,看着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祁连云眼眶中泛起泪花,他倔强地抬起头,不让眼泪低落在地上,稍许片刻,他将母亲最爱的那朵康乃馨放在墓碑前,鞠躬。
在沐晴的眼中,祁连云并不像是人人都那么敬畏的商界精英,他更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宁愿让父母在他耳旁唠叨结茧,也不希望坐在办公室里面对一行行冰冷的文案,再坚强的人,他的内心也有着最柔软的一个地方。
祁连云缓缓开口,“妈,我来看你了……不过今年,多领了一个人来,我想,你会喜欢她的。”
沐晴垂眸微微一笑,她看着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即便有些模糊,却依稀看得出祁连云的母亲是一个绝世女子,浅浅的笑容,犹如倾国倾城,可惜天妒人美,在她最应该享受晚年时却被病痛折磨,带走了生命。祁震看似冰冷,却也是柔情,祁连云无疑继承了二人的优点,只可惜变得有些悲惨。
远处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祁连云没有抬头,仍泪眼摩挲地看着母亲的遗像,看着那人将手中的康乃馨摆在自己花的一旁,面向墓碑鞠躬。
“对不起,我现在才回来看你……”祁震直起身子,满脸愧疚地看着那张遗像,“五年前的今天,你出了车祸,我却没能你走之前见你最后一面,我很抱歉。”
祁连云黑眸淡漠,一段时间没见祁震,他的气质是越发清冷了,他看着祁震,眉目英气,却也充满平淡的暖意:“没想到你还会来,我以为你会忙于工作,再也不会来了。”
“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我还不至于良心泯灭到连你母亲的忌日都忘掉。”
沐晴缓缓抬头,原来今天是祁连云母亲的忌日,怪不得他这几天变得越发低沉,常常坐在窗户旁发呆,可他今天却意外地没和祁震产生纠纷,真的不容易。
“小云,我都听龙华说过了,你这几年过得很辛苦,你一个人很不容易,辛苦你了。”祁震转身看向祁连云,略带抱歉地点了点头示意,“看着你现在幸福美满的样子,我很欣慰。”
沐晴怔住,这算是在祝福他们吗……难道祁震已经不排斥自己了?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冷峻的侧脸终于转向祁震,“我不希望让母亲看着我们这样。”
祁震忽地瞪大了眼睛,瞳孔渐渐扩张,声音略带颤抖:“小……小云,那你的意思……是?”
“我原谅你了。”
祁连云淡淡的一句话,让沐晴和祁震着实惊讶不已,可他的眼眸仍然那么黯淡无光,“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因为那个女人再做错每一步,不然……我敢保证,不论你是谁,我都会让你付出比现在更惨痛的十倍代价。”
话落,他便转身,面向停在门口的车走去。沐晴没有追上去,只想给他一些私人空间,让他自己冷静些。
转身看向祁震,他有些激动到手足无措,眼泪顺着他的面颊缓缓滴落在渐渐融化的雪地中,终于泣不成声,双手捂住眼睛,低声地哭泣了起来。
他很庆幸今天他能出现在这儿……不然,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他儿子的原谅。
沐晴看着他,拿出纸巾,哆嗦着递给他,“伯父,您还好吗?”
祁震意识到沐晴的存在,赶忙擦了擦挂在眼角的泪水,微笑着看着沐晴,拿过纸巾,深邃的眸子也随之亮了起来:“嗯……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果然,他和祁连云是父子,笑起来一模一样,“不用谢,伯父,您现在的心情我能体会到。”
“我说的不是这个。”祁震双眸一闪,脸上挂着挥不去的感激笑容,“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小云也不会这么快就原谅我……”
沐晴微微皱眉,疑惑地看着祁震,“伯父,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了解小云,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是不会原谅我的……小云能渐渐走出阴影也都是因为你陪在他身边。”
祁震忽地想起什么,连忙擦擦手,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眼泪低落在盒上,“你和小云结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为我之前所做的事感到很抱歉,请你原谅一个做父亲的心情,好吗,沐晴?”
他深不见底的眼睛,泛着闪亮的光泽。看来,祁震没有在开玩笑。他是真的很感激现在的自己吧?或者说,他是真的开始接受自己了?
原来祁连云一直在为自己考虑,为了让自己能尽快被家人接受,他放下了心中的怨恨,即便让自己被恨意折磨,却也不忍心看到沐晴因为自己而惨受偏见。
或许真的是因为他的原因,才让祁震真正地接受自己吧……
“伯父,别这么说,其实连云他一直都很想您,只是当初您离开的事,实在给他太大的打击了……”
祁震点点头,打开了盒子,里面一个闪亮亮的白色玉镯映入眼帘,“这羊脂玉镯,是小云母亲留给自己儿媳妇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啊?不不不,伯父,这太贵重了,这实在不能要!”沐晴连忙推开将要上千给她戴上玉镯的祁震,“我和连云连婚礼都没办,只是领证了而已……”
“沐晴,你真要当着小云的母亲面前拒绝她的好意吗?还有,你该改口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改变,沐晴变得有些惊恐,他既然随身带着这只玉镯,难道是早就打算将它交给自己了吗?她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爸……”
“嗯。”祁震欣慰地点了点头,趁她惶恐之际,将玉镯紧紧地带在了她的手腕上。白皙的皮肤,再加上那闪亮的羊脂玉镯,看起来十足相配。
沐晴抬起手腕,看着这白皙的玉镯,她的心跳跳的异常的加快,这正是证明了她的身份的象征!
自己是做梦吗……一切都那么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