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的办事效率一向都让楚非凡无可挑剔,第二天,在楚非凡洗脸的时候李建就带回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视频的出处找到了,出自西安南部与之相距两百多公里的一个城市。而且李建已经联系了那边的公安局,查实那里四个月前确实发生过一次车祸,死者是一个八岁的小男孩,也就是他们视频中看到的那个男孩。经过鉴定,事故原因是卡车司机疲劳驾驶,司机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被抢救过来后便受到了审判。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他们当时并没有找到确切的目击者,报案的人是在事故发生后才路过遇见的,甚至都不知道视频里那个男生出现过那个现场。
李建知道这个事件本身就很诡异,他也没有多问,只说让他们准备好那个案子所有的卷宗,他们会尽快赶过去重新调查。然后李建就专门去调查视频里的那两个人,他很快就通过全国联网的公安系统找到了那个高个子男生。
看到男生的身份,李建有些不大敢相信,因为那个男生还是一个刚上大一的学生,换句话说,案发时他刚刚高考结束。因为已经看过那个男生在视频中的表现,显然那不像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该有的沉着表现。李建不由得兴趣大增,很快那个男生的全部资料就出现在了楚非凡的桌面上。
“叶柯仁,十九岁,目前正上大一,从小品学兼优,一直是学校里众人学习的榜样,高考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一所……二流大学?学的这个是什么专业……宗教哲学?本科有这么一个专业吗?他的父亲叶德文是一位工程师……还兼大学古典哲学讲师?亲生母亲是博物馆的文献修复员,继母是某上市文化公司的总监!……”
“李建!你确定这份档案不是你自己编的?”楚非凡一脸怀疑的盯着李建,看他的姿势,随时有可能飞起一脚把李建给踹出自己房间。
李建也在欣赏叶柯仁的档案,不时点头赞许道:“好小子,有性格,居然是学哲学的,一看就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人,高考成绩六百多,居然没有去首都上名校!”
楚非凡决定放弃使用武力了,从李建的反应中可以看出,这个档案应该是真品。因为楚非凡很清楚,他的这个助手李建就是这么一类个性独特的叛逆少年。
如今唯一的解释正如李建所说的那样,这是一个很另类的人,而且凭借楚非凡长期接触这种另类人群的经验来看,这个名叫叶柯仁的男生绝对不简单,成绩好说明他学习努力,或者说他天赋高,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一所二流学校不只表示他叛逆,还说明他很明确自己需要什么。而且还在这个时代选择了哲学专业作为主修科目,说明他对自己的智慧非常自信,或者说他想从哲学中寻求什么东西。再加上他另类的家庭环境和家庭影响,楚非凡竟然也有点期待见到这个男生。
李建拿着那份档案还在唠叨,颇有一些志趣相投,相见恨晚的意味。
“喂!只是一份档案就让你这么着迷?”楚非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头儿,你不懂,像我们这种追求异于凡夫俗子的人真的不多见,有很多人在嘴上都是这类人,一旦行动起来便变的中规中矩,终究是凡人啊!这个叶柯仁敢放弃名校,我很看好他!头儿,你说咱们把他招进执行部里怎么样?”李建难得遇上同类,一时间有些得寸进尺。直到楚非凡又给他一脚,他才老实下来。
“咱们不能强迫任何人,你不会不知道咱们这个部门有进无出吧!”听楚非凡提起这个,李建又悲从心起,他现在很后悔进入执行部,每天都干一些不着调的工作,还不能跟外人说,简直就是在受刑。
“另外一个人的档案呢?不要藏着了赶紧拿过来!”楚非凡向李建伸出手。
李建面色一僵,低声解释道:“头儿,再给我点儿时间,那个人的资料还没有找到。”
“怎么会没有找到呢?”楚非凡好奇的问道:“视频不是已经处理过了吗?有了他们的影像还怕找不到人!以你的水平给你半夜时间已经够多了,你要是敢偷懒,我就扣你工资。”
李建一脸沮丧,好像刚死了老大。“头儿,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视频处理过后也没有得到另外一个人的清晰图片,只有一个背影,我一边在资料库里比对,一边从那个男生入手,查了他那段时期的出行记录和相应的监控,但是他的身边都没有那个人出现过。”
“没有出现过?”楚非凡意识到问题所在,回想视频中那个小巧的身影,也给人一种飘忽不定之感。难到这个人真的不存在?不然李建不会找不到他的身份,在现代这个社会,除非你常年不出门,不接触网络。否则根本就无所遁形,无处不在的摄像头,悬挂在地球轨道上的卫星,随时都可以锁定一个人。
“头儿,我有一种感觉,好像压根就不存在那个人,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是……”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咱们马上启程赶往叶柯仁所在的城市,先了解那个事故,然后去拜访那个叶柯仁。”
楚非凡一声令下,李建都来不及吃早饭,即刻去开车,载着楚非凡和另外两个兄弟就赶往另外一座城市。
——
面对公安部门,楚非凡他们甚至不用亮明具体身份,只需要把军方的背景告诉他们,便能行驶一些方便,再加上他们总部原本就为他们设立了正当的身份,当他们介入公安部门时,那个身份便开始运作,使得他们在公安系统中的权力极大。
楚非凡刚到那座城市,当地公安局的局长便亲自来迎接他们,不过楚非凡最厌烦这一套官僚主义作风,直接以案情紧急为由,让局长把他们要调查的案卷及相关信息拿出来。
局长是一个名叫张稳的中年人,人如其名,给人一种很稳重的感觉,在看到楚非凡一行人的状态后,即刻变了风格,做事干脆利落。很快就把四个月前的那起交通事故所有相关资料交到了楚非凡手上。
“楚长官,我能问一下这个案子出了什么问题吗?”张稳面色不太好,很显然他此刻的内心正处于崩溃的边缘,且不说楚非凡这么大的一个官突然压过来,让他措手不及。单是要重新审查自己办过的案子就给了张稳一个很危险的信号,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是否和自己有关。
楚非凡不喜欢有人乱问问题,尤其是牵扯到部里的秘密,他突然阴沉着脸对张稳说:“张局长,这不是你该问的,我们的工作有保密性质,你也是体制内的老人了,应该明白这点。”
张稳立刻改口道:“楚长官,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为楚长官提供更全面的支援。”
楚非凡随口说道:“你什么意思我也明白,总之这个案子另有问题,而且不归你们公安系统管,你什么都不必问,也什么都不必做,需要你们的协助时我会来找你们的,还有,我们的出现要绝对保密,因为这关乎国家安全。”
张稳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连声应和道:“张某一定带领整个公安局全力协助楚长官查案,保证不给楚长官添一点儿麻烦。”
随后楚非凡便和自己的部下进入公安局为他们准备的办公地点,就那起事故进行深入研究。首先他们找到当时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视频,经过他们的观看,发现视频中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正如先前报告的那样,几乎所有的视频里都没有出现过叶柯仁,更不要说那个更加神秘的矮个子白衣人。叶柯仁的出现也是在附近的视频中,整个案发过程没有被拍到,大家也只能从现场和附近的视频中推断出整个过程。
视频的问题让楚非凡意识到那个白衣人问题很大,监控没道理同时坏掉,再说了和他在一起的叶柯仁就被拍到了,尽管在楚非凡看来,叶柯仁也在有意避开监控,就是手法有些幼稚,这已经能说明叶柯仁这个人有秘密不想让别人知道。随后在翻看现场照片的李建也有了新发现。
“头儿,你看这辆卡车翻倒的地点和姿势,我觉得其中很蹊跷。”李建拿着一摞照片来向楚非凡做报告。
“根据先前的视频可以看出,这辆重卡一开始的速度很快,至少超出一百公里,这样一辆重卡即便是空载,它的惯性力也是惊人的,然而他在撞到那个男孩后只滑行不到二十米就翻进沟渠内……”
“不是很正常吗?”楚非凡打断李建,质疑道:“车子肯定是撞到了路边的障碍物才非正常停车的。”
李建又拿出刚刚挑出的另一张照片,解释道:“从附近的状况来看,附近根本就没有明显的障碍物,而且从现场来看车子也没有撞到别的车辆。”
楚非凡也随手挑出一张车轮印明显的照片说:“车子是被司机刹住的吧,你看这两条轮胎磨损的印记,很显眼呀!”
李建没有再说什么,他把照片全部打乱。然后从里面挑出六七张摆在楚非凡面前,从这些照片可以看出来它们大致还原的整个现场,从沟渠中的卡车到路中央的轮胎印记,整体看起来现场更加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车子旁拦腰折断的大树惨不忍睹,车头扭曲变形更加让人匪夷所思。
楚非凡没有问李建什么意思,他相信以李建的水平不会做这些无聊的事,楚非凡盯着桌面上整个案发现场沉思良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