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州县,位于太和府以北,隶属于襄阳府。
因为太和府的建设,也影响到了襄阳府。所以像均州这样的地方,也自然的慢慢发展起来。
均州有一条河流,名曰:沧浪水。在炎黄大地上,这样名字的河流很多,不足为奇。
重要的是,均州,水系发达,河流纵横。并且森林茂盛,药材遍地。
药材,作为人类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种植物,其作用是极大的。
除了药材,均州各种在地球上已经绝迹了的野生物也都十分常见。
除了发达的水系、珍贵的药材、各种野生物外,还有一种东西。
砂金!
也就是水中的金矿,大多藏在沙石以下,需要淘取,这也就是‘淘金’的意思。
但是如果人力手动去淘金,你淘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淘到多少。但是现在不同,对于已经有了数千年文明积累的地球人来说。如何更有效率的开发资源,是他们最拿手,而且,并不会顾虑环境因素什么的。
所以武当御德府成立之初,第一个派往各地建立镇抚衙门的,就是均州。
正值盛夏,均州此刻却是整个武当最凉爽的地方。
因为整个均州,被大大小小的河流水域包围,清风肆意,鲜花遍野,满山青翠。
离均州最近的几个府县的人此时都汇聚到了均州县,这里实在是夏天乘凉的好地方。
于是,均州县的山上、林中、河边随处可见一些木屋、简易的凉棚、行人。
“在这里投资药材种植、养鱼、水上公园、风景区都是很不错的,简直是天造的商业基地。”一名三十多岁、长相温文儒雅的男子站在沧浪河边,眺望着眼前这湖光山色的美景,慨然叹道。
此言一出,周围的行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有一人却道:“如此美景在前,却言商道利益,真是扫兴。”
男子侧目看去,只见一个年轻人一脸的晦气。
“听阁下此言,似乎是儒学一脉?”男子朝年轻人笑道。
年轻人闻言,傲然道:“不错。”然后看着男子道:“我姓易,单名和。”
男子眼睛一亮,道:“是地球华夏‘孔子大学’的优等生易和?”
易和倨傲地笑道:“正是。”
男子呵呵笑道:“我当时去听过你和‘马列学院’‘泰勒斯学院’等学院的优等生的辩论,很精彩,完全凸显出了我华夏儒家的优秀思想。不过当时坐得太远,没看清你的样貌,失礼失礼。”
“哦?你是?”易和的傲气瞬间消失了一半,因为他当时参加的那场大辩论是国际性的。能进入观看的不是各国政要就是有名的大师、或者是世界级的富豪。
“在下姓文,双字清墨。”男子笑道。
易和的一身傲气顿时就消失的一干二净,文清墨,华夏慈善富豪榜第十名。
而且,文清墨的这个慈善,可不是救济贫困病难的那种慈善,而是在教育上的慈善。
可以说,华夏每一所大学之中,至少都有一个受过文清墨资助的学子。
所以虽说文清墨只是一个商人,但是在世界各大学府、学子中很有威望的,而且拥戴者也极多。
“文先生!”易和端庄肃然地施了一礼,“文先生为世界学子所做的善事,晚辈一直以来深感敬佩。晚辈一直想登门请教,奈何先生太过低调,可惜晚辈连先生尊容都没见过,今日偶遇,实在是三生有幸。”
文清墨摆摆手,道:“刚刚听你说,美景在前,莫言利益,这是为何呢?”
易和想了想,道:“利益却是与景色无关的,也许还会是一切美景的破坏者。我并非反对商道,实在是见过太多为富不仁。眼前此美景,却感慨地球环境,实在令人唏嘘,故而先生一说那些话,我就忍不住...”
文清墨摇了摇头,道:“你说的没错,地球确实被我们破坏的太多了。人们只追求利益,却忘了保护地球,所以才有了今天我们都不得不面临离开地球的命运。”
“唉。”易和叹息一声,要说谁最不愿意离开地球来到新世界,无疑是这些学儒的弟子了。儒家思想中就有很多‘敬祖’的思想,让他们离开这个祖宗繁衍生息,创造出辉煌灿烂文明的故土,实在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
文清墨笑道:“不过新世界挺不错啊,一切都还是原始状态。地球上现在已经热得不行,这里面才只是有一点点热。所以说,新世界还是值得期待的嘛,充满了开拓性,让人想想觉得兴奋啊。”
然而易和却摇头道:“不一定。”
“哦?”文清墨转头看着易和,“怎么说?”
易和缓声道:“我听说武当掌门在登位之初,杀过很多人,其中包括女子、小孩。”
文清墨眯了眯眼睛,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易和笑了笑,然后指着眼前的美景道:“这样的人,就算江山如画,也不属于他。”
文清墨怔了怔,随即摇头道:“不会的,这样的人,恰恰是能打江山的人。”
易和皱眉道:“难道先生没听过他的暴行吗?”
“哦?那你说说,他都有哪些暴行?”文清墨笑着问道。
易和道:“我听说,他当初逼着武当的人去杀山匪,不去就将他们杀死。还有他抢掠民财,扩充军队。甚至于他威胁居民,上贡纳税,还有,他在武昌时,将一个村落数百人尽数杀死,只是因为这些人不让他的军队入驻村庄!听说还抓人去修武昌城,修不完不准离开,前段时间还爆发了反对他的活动,如此的暴行,如此的人怨!迟早有一天会众叛亲离,武当派,在他手里,恐怕也不过只是新世界的过眼云烟而已。”
文清墨看着碧波荡漾,清澈澄净的湖水,道:“这些不过是你听说的而已,如果不是亲眼所件,又怎能判定这是真的呢?”
易和道:“人人都在说。”
“人人都在说,但人人都是亲眼所见吗?”文清墨反问道。
易和一怔,随即道:“宁可信其有,况且,无风不起浪。”
文清墨笑道:“年轻人,总是会被大众的语言所蛊惑,你要有自己的判断。”
易和道:“我相信,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那你见过武当掌门吗?”文清墨问道。
易和摇头,“我没见过,但我从所见所闻中,可以看出,这个人将是个暴君类的人物。”
“怎么又是暴君了?”文清墨奇怪道。
易和道:“难道您没看到太和城的修建吗?”
文清墨道:“我知道太和城的修建啊,这可是个宏伟的工程,它怎么了?”
易和道:“既然武当有钱,为什么不拿来建学院?为什么不拿来建医院?为什么不发展教育?为什么不帮助那些困难的人?反而去修建高大的城墙?这岂不是和那些暴君一样了吗?大量招募军队、修建城墙,很显然,他将来必定会发动战争。有这样的掌门,岂能长久?”
文清墨沉默一阵,道:“有人谋万世,有人谋一时...有人从一开始就看得很清楚,有的人从始至终,都看不明白。”
“所以说,大家都是地球人,大家都是华夏人,就不能和平相处?像他这样的人,必定会被所有人唾弃,必定会走向灭亡。”易和说着,逐渐变得激昂起来。
文清墨见易和没听懂自己的话,心底摇了摇头,然后道:“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易和道:“听说圣贤堂正在筹备开办江南书院,我要去圣贤堂!”然后道:“我的好些师兄弟都在那里,先生要不要一起去?”
文清墨摇头道:“不了,我还要看看这武当的风景。”
易和遗憾道:“要是先生能去,他们肯定会很开心,不过先生,您看够了风景,尽早离开武当,我看这里不久后必会大乱。武当啊...唉...可惜....可惜...”
说着,易和还摇头叹气,满脸悲怆加怜悯,好像已经看到武当内乱,民众们为了推翻武当掌门的残暴统治而浴血奋战了...
“我去教训他!”夏清秋一脸怒容的从竹椅上站了起来,提着剑道。
“呵呵。”张子愚静静的躺在宽大的竹子做的躺椅上,笑道:“何必为这种事动气?”然后转头看着一边坐在小竹椅上的心妹道:“鱼钩都露在半空了,这样钓不到鱼。”
心妹手里拿着一截小小细细的鱼干,鱼线的顶端是一根缝衣针大小的鱼钩,鱼钩上穿着一条蚯蚓,此时鱼钩浮出水面,悬在半空。
“哦。”心妹点了点头,然后‘咚’的一声就把鱼钩又送回了水中。
张子愚笑道:“打草惊蛇,临水惊鱼。”
心妹听不懂张子愚的话,只是学着张子愚,严肃端正的坐在小竹椅上看着湖面,就算她在钓鱼,恐怕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别理这种腐儒,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击。你去请那位文先生过来吧,就说我请他喝茶,但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是。”夏清秋应道,然后转身朝文清墨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