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只觉得头晕脑胀,身上挥之不去不去的馊泔水的味与趾高气昂的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凌薇身上留下的迷人香水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回想着祁承泽也被泼了一身想必也好不到哪去,这样的闹剧简直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一时间她心里慌极了。
“我像不像一直落汤鸡?”叶蓁蓁自嘲的开口问丁晓曼。
丁晓曼凑到叶蓁蓁跟前:“我觉得祁总比你更像,一只高贵的落汤鸡。”
叶蓁蓁无声的叹气:“晓曼呐,你去吃饭吧,别等我了,我去更衣室换身衣服。”
丁晓曼看了一眼叶蓁蓁脸色灰白的样子,又闻着她身上的馊泔水味能理解她吃不下去饭的心里:“好吧,我回来给你带份快餐回来。”
“谢谢。”
“不谢,你快去换吧。”
叶蓁蓁应声去了,心想大概这就叫做狼狈不堪了吧,本以为在新领导上任之际自己即使不是胜券在握也十拿九稳,谁承想天总是有不测风云。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怨谁,是那个拿着别人的钱任意挥霍的向笛的前夫杜平么?还是那个一直我行我素我活的开心就好的向笛?还是那个对别人半点没戒备心什么都和别人说的李兰?还是自己一直脾气很好,对母亲孝敬对家庭负责,一不小心就出轨的向晨?还是这对无缘无故的来泼自己一身脏水的中年夫妻呢?
她心里有气,恨不得就抓着那些人扇上两大耳瓜子,然后顺带跟说一句,去你妈的,我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这么对我。那不过是她心里想的,终究都默默的沉淀在心底里了。
下午上班时间一到,公司里就传开了,这次的叶蓁蓁和祁承泽再一次一起登上了热搜榜,标题无比醒目——落汤鸡叶蓁蓁拉祁总下水并搅黄桃夭重点合作项目。据祁承泽的助理常斌传出来的消息,说自己跟了祁承泽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祁承泽的脸色有这么难看过。常斌是谁啊,祁承泽的助理,就跟皇上身边无时无刻不在的太监一样,他传出来的消息肯定是不会有假的。
下班之前公司的内部oa上就发出了通知,大意是以后保安要严格审核进出公司的人员,再有放进来陌生人的事件一律开除并罚没当月工资。公告里一字没提叶蓁蓁,但是她知道,这后面最要警告的就是这事件的导火索,也就是她叶蓁蓁了,她想的明白这个时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是装鸵鸟的时候,只要上面不发话把自己辞了她就先忍着。
下了班叶蓁蓁没和向晨联系,直接回了原来的房子,这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微杜渐,她必须得适时的警告一下李兰和向笛了。
她上楼之前给李兰打了电话,让她按了电梯。敲门进屋之前她调整自己的心情,以免自己像火山一样爆发,这么多年了她已经学会了怎么压着自己的怒火了。
李兰穿着一身艳丽的衣服开了门:“怎么今天也来了?”
叶蓁蓁未进门就看见儿子南南正坐在爬行垫上玩玩具。南南看见叶蓁蓁回来高兴地蹿了过来搂着她的脖子亲昵。
“我有点事情要和您说一下。”
“呦,昨天跟向晨说话背着我们,今天和我们说话背着向晨,这都什么套路啊。”向笛果然也在,这会坐在沙发上边嗑瓜子边说着。
叶蓁蓁抬头看了她一眼,自从她婆婆把房子卖了住进她们的房子之后,向笛也隔三差五的来蹭饭。等到她和向晨离了婚,向笛几乎每天都回来吃饭。她看见向笛新烫了头发,染了当下流行的颜色,手腕子上带着的那个玉镯子是她和向晨没离婚之前一起逛街时向晨要给她买她没舍得买的那个,那天向笛也一块去了,看见之后喜欢的不行,她当时没买,今天便戴上了。
“妈妈你看,姑姑给我买的新玩具,是托马斯小火车,这个是托比,这个是高登。”南南高兴地举着向笛新给他买的玩具。
“南南喜欢么,姑姑好不好?”李兰在边上开了口循循善诱的问着。
“姑姑好。”三岁多的南南奶声奶气的回答着。
“姑姑好,以后南南长大了挣了钱要给姑姑奶买好吃的,要对姑姑好。”李兰又开始了,每隔几天都要这么念叨一番。
叶蓁蓁知道李兰的打算,这无异于给孩子洗脑,增加孩子的心理负担。她听向晨说过,他妈妈的意思是以后等向笛老了没了依靠还得多指望南南。每次她们这么说完她私下里都要给南南解释,爸爸妈妈希望你快快乐乐的活着,不要为了任何人增加自己的心理负担。除此之外她没别的办法,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背上那么重的担子。
“呦,你这脸和脖子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红痕啊?你身上怎么这么臭啊,掉水沟里了?”向笛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发现新大陆似的咯咯笑着问道。
李兰也把目光投了过来,满脸疑惑的看着叶蓁蓁。
叶蓁蓁拍了拍南南的头:“南南,去屋里玩,一会妈妈进去给你讲故事。”
南南一天没看见叶蓁蓁自然是想腻着她,她又费了番唇舌,南南才自己走了进去。
“这是有什么话啊,还不能当着孩子说。”向笛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叶蓁蓁说了一句。
叶蓁蓁放下手里的包:“有些话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孩子还小,不要让他太早的融入到大人的世界。”她看着面前的母女二人,她有心想将今天的事情压下去,可一想要是不敲敲警钟的话日后接二连三的就更没有安宁日子了。
“今天要债的人要到我公司去了。”叶蓁蓁开口说着。
“这帮挨千刀的,真是不要脸,杜平这个狗娘养的杂种自己欠下了债现在逍遥去了,这个不要脸的货色。”李兰一听要债这两个字就骂开了。
“您小点声,南南在里面。”叶蓁蓁压抑着开口说道。
“这些人真是的,怎么会要到你公司去。”向笛在边上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