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丁晓曼和徐秋挂了向晨的电话迎来了凌薇,迎来送往,叶蓁蓁觉得自己不像在住院,倒像是在接客。
凌薇踩着细尖的红底高跟鞋将木质地板踩得哒哒作响,她的板栗色的波浪卷长发随着身体一波一波的摆动着,她神采奕奕的走到叶蓁蓁的病床前将手里的鲜花插在了桌上的白玉瓶上,然居高临下的开了口:“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啊?”
叶蓁蓁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四个字,来者不善:“还好,谢谢你来看我。”
凌薇拉过椅子坐下:“蓁蓁啊,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老同学,以前呢是有一些不愉快,但是在桃夭谁和谁又有多贴心呢,归根到底还是咱俩是近人。”
叶蓁蓁看着凌薇,岁月不饶过任何一个人,尽管她再仔细的保养她的眼角居然有了一道细细的浅纹,她知道凌薇的过往,一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女在成长的过程中没少收到排挤,她们曾经那么要好,她同情她,可是凌薇心重,因为一件小事就和自己生分了。她想凌薇今天来必定不是单纯的来看自己的。
“蓁蓁啊,你知道么,秦浩回来了。”凌薇说道秦浩脸上一闪而过出现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别人不知道秦浩,叶蓁蓁是知道的,凌薇为他怀过孩子。大学的时候秦浩和凌薇是羡煞旁人的一队,本来如胶似漆的,大学毕业的时候条件差是差了点,大家都卯足了劲头微微了奋斗,秦浩学的金融,进了投行公司,凌薇和叶蓁蓁进了桃夭。
天有不测风云,秦浩刚入社会资历尚浅被人当了枪,因为一笔钱背了黑锅入了狱。凌薇起初哭着喊着说要等他,结果时日一多,凌薇就架不住了,她一想到以后,想到秦浩要在里面带那么多年她不想自毁大好的青春和前程,但那时凌薇已经怀了秦浩的孩子。她背着秦浩拉着叶蓁蓁去陪自己堕胎,从此和秦浩失去了联系,不回秦浩从监狱里打的电话,也不回信,让叶蓁蓁带信说自己是逼不得已才他分手,让他在里面好好改造。
叶蓁蓁明白凌薇的心思,她是怕秦浩记恨她。叶蓁蓁问过秦浩恨不恨凌薇,他说,不恨,因为爱过所以不恨,他不能那么自私耽误她的青春。
“你知道的,我当时的确是逼不得已的。”凌薇急着解释:“我那样的家庭是不允许我未婚先孕的,我会被打死的。”
“凌薇,你不必这样,我说过我不会说就一辈子不会说。”叶蓁蓁看着一直活的看似洒脱骄傲没有任何挑剔的凌薇油然而生一股怜意,她也是可怜人。
“真的,蓁蓁,你不会和秦浩乱说的对么?”凌薇有点激动的拉住了叶蓁蓁的手。
“不会。”叶蓁蓁斩钉截铁的说着。
凌薇听着叶蓁蓁的话眼里泪光浮动:“蓁蓁我喜欢祁承泽,我,我等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等一个能打动我的心的人出现,你知道么,祁承泽就是。”
叶蓁蓁听着凌薇的话心里咯噔一声,祁承泽,那个昨夜里问自己疼不疼的男人。
“你要在医院住上几天啊?这是公司给你安排的单间么?”凌薇的眼神使出打量着试图找到一些不一样的信息。
叶蓁蓁了解凌薇,她知道她在看什么,也许这才是凌薇此行的目的吧:“公司安排的,医生说大概两三天时间。”
凌薇收回目光露出笑脸:“你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喜欢往上冲,还和大学的时候一样。”她攥着叶蓁蓁的那只手用了用力:“我竞聘上主管你不恨我吧,你也知道,这个位置不光是咱俩虎视眈眈的,还有别人,你最近出了这么多意外,我得了总比别人得了要强。以前的事不提了,你放心我会尽快让祁总将你调回去的,不管咱俩谁是领导都应该彼此相互关照。”
叶蓁蓁从她的这段话里听出来凌薇传递信息,这个信息就是她和祁承泽的关系不一般,只要她一句话自己就可以回去。
凌薇撒娇似的又拉着叶蓁蓁的手问:“你不恨我吧,你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候就是爱较劲,但是你知道你遇上这么多事,我心里是很难过的,真的,我在夜里偷偷哭过好几回呢,心里还惦记着你,但是还赌气不肯向你先伸手,都是我的错,蓁蓁我们和好好不好。”
叶蓁蓁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就是凌薇,能屈能伸,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凌薇,前一秒可以表现的对你恨之入骨,后一秒又可以在你面前低声下气的说话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她的手被凌薇紧紧的攥着,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随着时间早就溜走了,攥的再紧也抓不住了:“不恨。”她轻轻的说,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凌薇笑逐颜开:“我就知道你最善良要不然也不会被向晨……”她说着伸手打自己的嘴:“瞧我这张破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她露着贝齿又笑:“听说昨天是祁总将你抱到医院的?”
叶蓁蓁听着凌薇的话知道这句才是最最重点的了,她看到了凌薇复杂的眼神:“他可能怕我受伤太重再讹公司一笔钱。”
凌薇屏气凝神的听着生怕错过什么:“你别这么想,领导也许是关心下属。”她顿了顿又问:“他没和你说什么。”
叶蓁蓁有点累,心累:“没有。”她不想多说,凌薇的意思很明显,祁承泽她看上了,她来宣誓主权。
“哦,这次趁着受伤你正好好好的歇几天,反正是公费,你好好歇着,我先走了,下午要开会,我有时间再来看你。”凌薇说着抓起手包嘴角带笑的离开了。
叶蓁蓁躺在病床上,心里默念着了一遍祁承泽的名字,将凌薇的形象和他放在一起对比,果真郎才女貌,想来凌薇肯这样放下身段细声软语的来跟自己和解看来是对祁承泽动了真心的,她一是怕自己对秦浩说什么,二是听到了昨天祁承泽抱自己起了疑心了,她就是这样的任何一点疏漏都不允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