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胜男也是眉开眼笑地向他们还礼,体会到一种什么叫被人爱戴的滋味。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柴秋槎还站着不动发呆。舒胜男走过去推了他一把,成心要气一气他,“怎么啦?心疼银子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柴秋槎转而看她一眼,苦笑道,“银子花再多,我也不会心疼。只是这下回去,少不得又得被爹和大哥罚紧闭了。舒少将军,我还真的谢谢你呢。”
舒胜男才不理会他的挖苦呢,继续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柴三公子,你确实该谢谢我。没有我,你哪会知道,这天下女子千千万万,不是谁都能任你摆布玩弄的。以后,你还是少沾花惹草吧。”
柴秋槎好笑地哼了声,“天下女子是有千千万万,但能让我少爷记住的还真没几个,舒少将军算一个。”
记她干嘛?等着来找她报仇吗?她不屑地撇撇嘴,放马过来,怕了你才怪!
“秋槎,你也先回去吧,今日的事舒少将军是不会放在心上的”,秦祐走了过来,对他微微笑道。
“是,那草民先走了”,柴秋槎拱了下手,又看了眼舒胜男后,转身朝着刚才人群退去的地方漫步而去。
此事总算有了个圆满的结局,舒胜男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县府已被打造得面无全非,当然住不得人。宁万兆为了将功补过,在太子面前留个好印象,殷勤地护送着秦祐与舒胜男去了驿馆休息。
一路上,舒胜男坐在马车上,揭开门帘,目不转睛地望着走在前面、骑在马背上的秦祐。她不得不承认,若不是赫连竹喧已提前警告过她,她真地很难相信眼前这个翩翩太子爷会干出如此卖国求荣的事情。
晏平乐赶着马车,见她一直望着秦祐,好奇问道,“九小姐可是想起和太子的一些事情了?”
舒胜男摇摇头,低声道,“不仅没想起,反而更加陌生了。对了,你曾说,我与他是青梅竹马?”
晏平乐嗯了声,“太子的生母舒贵妃是老爷的亲姐姐,也就是九小姐的亲姑姑,只可惜分娩时难产,孩子虽生下来,但大人没有保住。听我爹说,太子小时候时常哭闹着要找舒贵妃,后来请夫人入宫陪了他几日。太子就和夫人很亲近,时常还到咱们府上小住。再后来,九小姐出生,或许你们身世相同,都自小没了母亲,便常在一起玩,感情一直很好。”
听他这么说,舒胜男就更是大感困惑了,按理秦祐与“舒胜男”的感情应该很深才对,难道为了与刘侯争夺兵权,他就不惜牺牲掉自己这位未婚妻?万一她爹一时伤心过度,干脆告老还乡不再辅佐他,他岂不是要得不偿失?
思虑间,一行人已经到了驿馆。
宁万兆执意要留下为太子与舒胜男护卫,秦祐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拒绝他的好意。
舒胜男见宁万兆始终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他们的样子,就又有些同情他,毕竟他也没做错什么,只是误被陆有为利用罢了。
进了驿馆,各自先回屋稍作休息,稍后再共用晚膳。
舒胜男一进屋,就把房门紧紧关上,对晏平乐道,“如此看来,景南歌是不负使命,折子送到了。他还真有几分本事,等回来京城,我得好好谢他。”
晏平乐不屑道,“他一个江湖算命的,给他几锭银子打发罢了。我总觉得他深藏不露,敌友不明。”
“你这样说人家,就太卸磨杀驴了吧。毕竟他也算是救了咱们好几次呢”,舒胜男越发对景南歌产生兴趣,下定主意,一定要把他留在身边,每天让他算一卦,肯定比星座预测还要准。
累了一天,舒胜男靠在软榻上小憩,顺便让晏平乐多讲讲太子的事给她听。
原来,秦祐只是太宗的长子,并非嫡子。太宗与舒贵妃感情深厚,为了以慰爱妃在天之灵,在秦祐百日时就下旨封为太子……
舒胜男抓了一把茶几上的小瓜子,一边嗑,一边道,“又是一个不立嫡子为太子的。太宗就不怕当年的‘五王之乱’再起吗?”
“庆王虽是皇后所出,但他也不是嫡子。太宗陛下的嫡子在两岁时就夭折了。”
舒胜男吐了吐瓜子皮,才道,“原来日此。”
“舒将军,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太子请两位到前堂一起用餐”。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
晏平乐打开房门,一见来人,就微微笑道,“余公公,你也跟着太子来啦?”
来人眯眼笑道,“太子身边哪能缺个伺候的人啊。”
“余公公,请先行回话,我们稍后就到”,晏平乐对他极为客气道。
待人走后,舒胜男好奇道,“你们认识啊?”
“太子自小就是由他照顾的,每次来上将军府,也是由他陪着。他可是太子最贴身亲近的人呢。”
“原来如此”,舒胜男暗暗点头,太子最信任的公公,那将来就有可能是掌管后庭的总领,是该对人家客气点。不过,她又想起一事,拉住晏平乐的胳膊道,“我失忆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太子,我爹,还有我那八位姐姐。”
“这个我明白”,晏平乐点头道,“只是,九小姐与太子的事,我知道的也很少,如果一会儿太子聊起旧事,平乐恐怖也帮不了什么忙。”
“这确实有点麻烦”,舒胜男瘪了瘪嘴,二人这么背着人,不会是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儿吧?她下意识地看看自己,忙摇摇头,不会不会,“舒胜男”那么要强的人,还没成婚才不会那么做呢?她长吸口气,“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门一推,领着晏平乐直奔前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