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不能阳光点吗?”初雨笑笑.
“没办法,我处在黑暗中太久了。”叶寒指指天色,初雨却听出了一丝苦涩。
“如果叶大局长身陷黑暗,这世界还有光明吗?你年轻有为,平步青云,恐怕翻云覆雨都指日可待。。。”在初雨进一步挥霍她的文学功底前,叶寒打断了她。
“夏小姐,自从那次变故之后,你以为,我还看不透官场浮沉吗?”
初雨静默了。
往事难追,往事难忘。叶寒口中的变故,于他,是刻骨铭心。于她,是历历在目。
那年,他们上大一。
保送风波后,初雨闭门苦读,考上了经贸大,和叶寒同校。她选择这个学校,一半为了前途,一半为了负气。正式入学前,他们都在一所军营军训。
一天,烈日灼灼。孩子们在太阳地里苦不堪言地走正步。突然,一阵嘻笑声从男生连传来。女生连里不少同学都偷眼往那边望,但见一个站在队尾的男生,乘教官不注意把正步改成了迈克杰克逊的太空步。潇洒的舞姿在一片刻板的橄榄绿映衬下显得飘逸无比。
“太酷了。”有人情不自禁地低声叹道。
夏初雨只瞥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就知道是叶寒。保送风波后,她对他心结颇深,一直没再来往。
越来越多的同学注意到了他,角落里有零星掌声响起。一直在前边带队的排长终于如梦初醒般回过头,走到叶寒身边示意他出列。
“所有同学休息”男生连和女生连的同学都“哗”地一声席地而坐。
叶寒也就势坐在了队伍外。
“你,起来。”排长对他斥道。
“是你说的‘所有同学’休息。”叶寒理直气壮道。
“不包括你。站起来,走正步。”
“凭什么?”叶寒借着父亲的光,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这是第一次碰到有人找他麻烦,本能地杠了起来。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起来!”小排长气得涨红了脸
“最后一次机会?你当我吓大的?”
“啪”忍无可忍的排长举起皮带向他抽来。
“反了,反了,人民子弟兵还打人。”稀里糊涂挨了一鞭子的叶寒气疯了。
站起身竟和排长扭打起来,但他显然不是训练有肃的军人的对手.
叶寒在男生连里人缘颇佳,人群中有几个铁哥们立时起身扑了过来。
练兵场上乱成了一锅粥.
“都不许动”连长不知什么时候闻讯而来,一嗓子震住了所有人。
“是他先动手的。”叶寒指指排长。
“时候不早了,大家先排队去饭堂吃饭。你们俩个和我来。”连长指指排长和叶寒。
于是早饿得前心贴后心的大队人马,昂首挺胸唱着红歌向食堂进发。
“喂,你说叶寒不会有麻烦吧?”几分钟后,一个扎着马尾巴,面容姣好的女孩在食堂问夏初雨。
她叫韩双双,睡初雨的下铺。
“他会有麻烦?”夏初雨冷笑道“我倒是担心那个排长要倒霉。”
“这么牛?”韩双双对叶寒的兴趣显然不是三言两语能打发掉的。
“喂,听说你们中学就是同学?他是被保送来的,成绩在你们学校还不得是牲口级的?”
“你问他去好了。”夏初雨被触到痛处,想尽快结束对话。
韩双双却谈性不减。“你知道吗?军训前他请宿舍里几个男同学去他家玩。那帮小子回来都傻眼了,说他们家的房如何如何大,音响如何如何高级,家俱摆设如何如何奢侈什么的。”
初雨皱了下眉,将信将疑。那个年代事业单位的工资不高,即使叶寒的父亲贵为所长,月收入未必比得上练摊的。
“我不知道,对他不了解。呀,这军队食堂的菜一点油水都没有,我得再去拿个馒头果腹。”说着,她一转身离开了韩双双,结束了这场令她不奈的对话。
事情果不出夏初雨所料,打叶寒的小排长被调离了,而叶寒却被神奇地调入宣传小组,从此不用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只需要在有电风扇的大厅画画板报。
这特殊待遇,令同学们艳羡,却令夏初雨反感。
每次见到叶寒,她都爱答不理。可,前者对她的关心依旧超出寻常。
这天,她和辅导员老师正在大门前说着什么,叶寒手里举着张照片跑过来:“李老师,您看这照片照得多棒呀,可以用在校报上了。”他像一颗炮弹般冲过来,正弹在夏初雨身上,初雨禁不住这一撞,跌落在旁边树坑里。
“啊”她惊叫一声,但很快发现自己并无大碍,就准备爬起来。
叶寒急忙赶来扶她,然后匪夷所思的一幕上演了。
他名义是扶她,实则暗使力道把初雨往坑里按。
“你。。。”错愕堆满了初雨的脸。叶公子的心思她猜不透.”
“夏初雨你怎么了?”辅导员没看出端倪,站在叶寒身后问道。
“装受伤。”叶寒的唇语配上挤眉弄眼的神情,让夏初雨又好笑又好奇。她倒
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配合地说道:
“我呀,我好像。。。”叶寒指指她的脚,初雨马上说:“脚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