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秦小秩跟随老者去到一条河边,这里两岸青山耸立,鸟鸣不止。
这里是丹霞岭的北部,与年年春风楼正是一南一北,位于丹霞岭的边沿。
三日来秦小秩跟随老者走过了近百个府衙,亲眼看到老者以他的神功救出一批一批假犯人,对老者这行径直是惊异不已!
而数日来老者也没要求她做饭,更没有象他说的饥一顿饱一顿,即便是在荒山野岭中,老者的身形一溜出去,就会变法术一样突然用荷叶包一些小笼包回来。当然亦有各种各样丰富的食物。
秦小秩打趣:“你叫本小姐给你做饭,可眼下好像反过来了,而是依赖你给我做饭了。”
“小妮子,你可别这样想,近来来回奔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身边更没带有锅盆,等咱们闲下来,准备了锅盆等物,那就做得你手软。”
秦小秩倒是希望他变几个锅盆出来,给他做一顿香喷喷的米饭!
她自从听到他说她本来已经说好要给他做晚饭,但后来却变了卦,就希望真真正正的给他做一餐饭。而也因此她才有为他做一个月饭感谢他之说。
这里绿水青山,景色甚美。在江的上游还有一道只有两条竹子架着的竹桥,在桥的中间还不知是谁人有那个雅意,架了一个小小的凉亭。
秦小秩与老者行走在江边,秦小秩看到竹桥就大叫:“哇,那道竹桥太美了!更不知谁人有这个闲心,在上面架了一个凉亭。”
老者的脸色顿时显得难看:“你只说桥美,而不说亭美,这是为何?”
秦小秩道:“我没说亭子不美呀?”
“那你又说什么闲心来着?”
秦小秩说是闲心,不如说她是嫉妒,想本小姐自问创意不少,但是这个凉亭的设计却出乎了小姐的意外,就在说亭子时加了闲心二字,意指造这个亭子的人是吃饱饭没事干。
当下反驳道:“整座桥只是两条竹子,人走在上面已不胜力,立这个亭子在这里,桥压更大,又如果遭遇巨风,只怕亭子连桥一起冲去也未可知。”
老者瞪了她一眼:“小妮子净是说瞎话,这两根桥杆虽然甚是粗大,但是江面既宽,不懂武功的人如何能过桥?而这个亭子立在中间,四只脚都伸进江下,看象是一个亭子,实则是一个桥墩。你说没有这个桥墩,这还是一座桥?”
秦小秩嫉妒心里正出于此,如果没有老者说的这些道理,那她就不是说闲心,甚或是对建亭者破口大骂了。
说道:“这也未必,简单就是美,这道竹桥本甚美观,只在中间加几条竹子做桥墩即可,而且这样还不遮挡风景。”
老者翻了一下白眼:“可惜老夫夏日要在上面乘凉呐!”
秦小秩登时知道亭子是老者所造,忙道:“嗯,这点小秩没有想到,设计这个亭子的人必然有不出世的才思,不是普通人所能想得出来!”
老者脸色甚为满意,嗯了一下:“说不出世才思未必,但创造力在山野的居住中甚为重要,就好像没有锅时,你可以找一块大荷叶煮水,没食物时,可以看看哪家的甘蔗肥美摘来一根。”
秦小秩大叫:“老伯伯你偷蔗!”
老者不以为然的道:“哪个农家孩子没偷过别人的甘蔗?老伯伯小时候是偷过,但现在不偷了。”
秦小秩小时候虽然没偷过甘蔗,但对小伙伴的玩具偷过不少,当下知道老者说的是大实话。
当下好奇的问:“老伯伯你就住在这里?”
这时行近桥头,桥头对着的是一个甚为青绿的山坳,老者道:“就在前面。”
秦小秩甚感新奇,这个传奇一样的老者,居然住在这绿水青山之间。
转入山坳,眼前的景象又让她讶异,山坳只是暂时遮蔽了她的眼睛,山坳一边的景象却甚为开阔,一面青青的山坡一边象是生出一个缺口通向里面的大山深处,里面又象是一个山谷。
老者领着她走进那个大山缺口,里面果然是个草树青青的山谷,大鸟在里面飞舞,猴子出现在树踪,小溪在壁下流淌,四壁将山谷围得象个大家,灵动、奇趣、舒适而又充满生机勃勃!
不禁油然感叹:“这里好漂亮呀,比秦家庄漂亮多了。”
老者知道她说的不假,故意问道:“此话怎说?”
“秦家庄见到的是人,除了人还是人!那里有人,那里就有乌烟瘴气。而这里看到的是物,除了物还是物,就象是画中的物,而且这些物是灵动的。”
老者道:“你说得不错,只是你在这里不会很舒适,因为你要生火造饭。”
秦小秩不禁拍掌大叫:“好啊,我要做饭,我要做饭!”显得甚是开心的样子。
老者暗暗怪异,做个饭也会感到开心,真乃罕见也。
却不知道秦小秩看到那道清清溪流,已经想到到那打水造饭的情景,心中之喜悦难以言说。
老者带她走到北边的一处壁下,指着左边一个洞口道:“你到里面看看是否对这个房间感到满意?”
秦小秩见洞口藤蔓甚多,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况,好像甚多虫虫蚁蚁,不禁有点犹豫。
老者道:“还是你们庄子住着舒服吧?”
秦小秩被他一激,立马拨开藤蔓走进去,不禁对里面的景象甚是讶异,这哪里是一个洞,分明是一个小阁楼,眼前一面梯子贴在北面石壁,梯子上一丈又转而向西,通向一个间子。
噔噔噔走上梯子转向间子,只见间子长约丈许,宽约近丈,北边壁旁摆着一张坚固的竹床。
竹床没有帐子被铺,清爽之极,不禁意外之极,实想不到这里有如此清静雅致之地。
“小妮子,里面怎样?”老者在外面叫道。
秦小秩三两下窜出来,哈哈笑道:“这里是神仙洞地,可以住一辈子!”
老者道:“你说在这住一辈子,老夫不反对,但你这样一来,老夫就凄凉喽。”
“你这话怎说?”秦小秩吃了一惊。
老者突然身子一旋,像条风柱极是迅速的跃上一棵高十余丈的树梢,像只猴子一样跷起二郎腿坐在一根横枝上,叫道:“小妮子,你可认得这是什么轻功?”
秦小秩只是拍掌啧啧称赞,可从没想过这是什么轻功,因为她感到既然不识,胡猜乱度就好像向老者偷学一样。
当下不得不回答:“神功!”
老者的二郎腿顿时放下翻了下白眼,想这江湖上会点三脚猫的都称为神功,这小妮子小看我不是?
但是秦小秩说的此神功实非乃神功,是发自内心的真心之语。
看到老者好像不满意,急忙又想了个词:“今日神功!”
老者心里一诧,一下子伸长了脖子:“小妮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秦小秩道:“天下间甚多武学称为神功者,大多是那些肚子里没有墨水之人和稀泥而取的名字,试想又有多少武功称得上神奇二字?而世上的懒汉与虚伪者做事亦是如此,不想做之事说留给明日,想推托的事亦是说留给明日,不但是和稀泥而且虚假。而老前辈这个今日神功,不但至威至猛,而且是真抓实干,仅仅几日就雷厉风行的帮助了近百处之受难百姓,此乃与明日神功之区别也!”
其实老者对秦小秩说的神功也是相当满意,因为从她的语气中也能看到是真心夸奖,只是想试探一下她是不是将他的功夫与外面的神功一样看待。
当下听到她这个出奇见解,惊异之余又甚是喜悦,想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一直都是寻找弟子不到,想不到撞出这个小妮子来。
说道:“你这个说法不错。”
“那你说刚才凄凉为什么来着?”
“你在这里居住,老夫就要教你武功,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说老夫的处境凄凉不?”
秦小秩只听到第二句,就拼命的想沉下脸,但又怎么沉得下来,脸面就像绽放的最美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