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二七出海(1 / 1)

松蕤小舍回来次日,扶桑女子说要与江一鸣去游海。江一鸣近来一直困在村中,也想出去转转,满口答应。

他们到飞龙山下租了条渔民船只,划向茫茫大海。

江一鸣第一次用钱租船,感觉心里怪怪的,他以前的习性是一脚将渔夫踢走,划船走人。

江一鸣划船。扶桑女子在船头弄水,时而指着海鸟大叫,时而目看远方,像寻找自己的家乡。

江一鸣想这真是乐事,之前从来没有人因我划船而如此快乐!

扶桑女子开心了一会,过来说与他说故事。

江一鸣没多大兴趣,想你叫我听故事,不如叫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海上人家去搜刮一笔。心中兀自对昨晚吐出的珍宝可惜不已。

但是这种感觉只是在脑海中联想,心中却有种从未有过的舒畅,就像刚才租船一样,固然感到怪怪的,心里是轻松甚至有点快乐的!

这也是他尊重扶桑女子的一个原因,宁愿有那种怪怪的感觉,也愿意拥有这种轻松的快乐!

扶桑女子开始讲故事:“那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岛屿,岛上有美丽的樱花、皑皑的白雪、可爱的渔民……我在那里长大,在海边捕鱼,在沙子上玩耍……”

江一鸣仍是听不进去,想你们一个扶桑岛,怎比得上咱们巍峨神州!说这些就像大海之比一颗细沙。

扶桑女子问:“你之前打过鱼吗?”

江一鸣想小时候本来有打鱼机会,但恰恰遇上你们来抢掠,这个念头就取消了。

说道:“种田不好吗?”

“种田很好呀!我只是问你打过鱼没有。”

“没有。”

“你为什么不打鱼?”

“感觉种田更好!”

“不是呀,打鱼也很有乐趣的!”

江一鸣心里悻悻的,想我当然知道打鱼有乐趣,但被你们撑浑了。

被撑浑的乐趣真不好受,“一辈子吧。”

“为什么要一辈子?”

“因为我已长大了!”

“哦,原来你的童年没打过鱼,感觉失去了那些美丽的时光,就不想打鱼了!”

江一鸣被她说的越来越感觉悻然,“有机会将你们那些贼子杀了我就有心思打鱼了。”

扶桑女子不禁惊愕,低下头去,许久没说话。

过了好久道:“我听他们说,咱们那里多地震,而且有海啸,以后可能不适合居住,才要来你们这儿抢点地方。”

“你们那里多地震吗?”

“我经历过几次,房子都震坏了。有时候海水会升起来好像有数十丈高,向地上掩盖过来。”

“海水会升起数十丈高?”

“是呀,我见过一次,我爹爹抱着我走上小镇后面的大山上才躲过来。小镇都被海水席卷了,几乎所有建筑都倒塌了。”

江一鸣想像一下海水升起近百丈的情景,感觉这是不可能的事。

对扶桑女子的故事有了点兴趣,就道:“还有什么好故事说来听听。”

扶桑女子却突然红了眼睛:“以后的故事你都知道了,他们到处去抓年轻人,男的抓去当兵,女的就抓去军营做那个。我当时正随爹娘从海上上来,他们过来一把就把我抓去了。”

说到这里眼泪就流下来。

江一鸣想我小时候只是不能打鱼,却是比她好多了。

心里竟然有了点平衡。

“你知道你爹娘现在还好吗?”

“我早些年叫人回去通报了我的情况,他们说知道后放心了不少。现在又有很多年没见,不知道他们现在什么情况。”

江一鸣陡然想到自己的父母,自之前搬出去后也很少相见,更不知现在怎么样。想自己这样还好,想见也易,娘子与父母远隔重洋,想见却难。

“你现在想不想见他们呢?”

“当然想,怎么不想?”

“这样吧,以后有机会我与你划船到你家去,让你见见你父母。”

扶桑女子突然望着江一鸣,脸上柔情万千,感激化成了柔情。

过来一把将他抱住,泪水汵汵而下。

突然道:“我想去找一处沙滩。”

江一鸣道:“你看,沙滩就在前面。”

原来不知不觉间到了大树岛附近。

小船向岛靠近,江一鸣却心下惴惴,他与大树帮的人都认识,不知他们会不会以为他上岛俭偷东西。

他倒不是怕大树帮的人,而是不想起争执扰了扶桑女子的雅兴。

而且上次大树帮的人还找过扶桑女子,说要杀了她为受海盗侵害的人报仇。

但是到了岛附近,却发觉上面静悄悄的,没有见到人影。

想是了,他们听说海盗要来就跑了。

大树岛西面的沙滩最是柔嫩,沙子就像粉末一样。

在沙滩旁边停靠,扶桑女子立即跑上去不停捡贝壳,一会就捡了一个小肚兜。

只见她在木麻黄树下扯了一些青藤,将贝壳慢慢缠绕串在一起,一共串了六串,在上面用小树枝缠出一个多边形,树枝上挂上贝壳串,提着树枝上部的青藤过来对江一鸣道:“你知道这个叫什么?”

江一鸣眼都不眨:“这不是贝壳串吗?”

“这叫做风铃,会发出声响的。”

江一鸣第一次听到这个东西,“是你们那里才叫风铃吧,咱们这里看着就像个贝壳串。”

扶桑女子道:“我小时候常常在沙滩上捡贝壳做风铃挂在窗台上,听它的声音。爹娘会时常过来观望,夸我做的风铃漂亮。我想做几个,到时带回去送给他们。”

江一鸣想送这个就太简单了吧?到时如果跟你前去,送点银子是应该的。

他本想帮她捡贝壳,但想到这个就有点不好意思出手。

扶桑女子将风铃放到他手中,又去捡贝壳,捡满肚兜后回来倒在江一鸣旁边又去捡,一直捡了数肚兜。

江一鸣想之前捡的是银子,现在变成捡贝壳了。

扶桑女子突然抱头坐在江一鸣旁边,说道:“贝壳可以带回去,但有一样带不回了。”

江一鸣奇道:“有什么带不回的?”

扶桑女子抬头道:“沙子!”

江一鸣又奇:“你带沙子回去干什么?”

扶桑女子蹲起来,在沙滩上用沙子很快垒出一座小楼形状。跟着又垒出小桥、亭台、板凳、小狗、小猫等,像一个小孩子在玩耍。

江一鸣猜到她用意,“你那里也有沙子垒这个呀。”

“那不同的,那里是那里的沙子,这里是这里的沙子,我将这些在这里垒好再带回去爹娘会更开心。”

江一鸣想带这些回去是不行的,轻轻一碰就散了。

不解道:“你带这个回去干什么?”

扶桑女子边垒沙边道:“我小时候常常在沙滩上垒这些玩耍,爹娘就在旁边看着,我想让他们看到。”

江一鸣想这是很可爱的事。感到娘子多此一举,回去到沙滩上再垒给爹娘看就行了。

扶桑女子好像明白他的想法,停手道:“我很小离开了他们,他们看不到我垒沙子。我现在回去已长大了,他们现在仍看不到我小时候垒沙的样子,只有将这些带回去他们才能感受到我小时候垒沙的样子,想到我离开他们后也在外面快乐的垒沙。”

说毕眼睛又红起来。

“这很易办啊,我到时用箩筐帮你带一些沙子回去,或者到了你家附近垒好后再叫他们看。”

想路途遥遥,顶多在划船时为你多卖点力气。

扶桑女子过来一把抱着他“嘤嘤”哭起来。

江一鸣咧嘴一笑,“别哭,这是我应该做的。”

心想不知丈母见到我居然带一箩筐沙子过去,会不会说我小气。

扶桑女子看着他道:“我还有一事想你帮忙。”

“说吧。”

扶桑女子想了一下问:“你喜不喜欢你的故乡?”

江一鸣点点头。

“我想你到时将我爹娘接过来一块住。”

江一鸣不知这个与故乡有什么关联,想了想道:“我只是个盗贼,不知他们会不会嫌弃我。”

“他们不会嫌弃你,而会当你是儿子。况且你现在已经不是盗贼了。”

江一鸣感觉他盗贼之名一辈子也洗不掉,有点不太相信。

扶桑女子又道:“你忘记了么,昨晚那几位大师说你已经不是盗贼,而是侠士了。”

江一鸣当时听到那几位僧人这样说话,是有一点点沉醉感觉,但这种感觉从那里出来后很快就消失了。

感觉就像身上的污渍,即便洗刷一点点,还有太多也是洗刷不去的。

扶桑女子又突然道:“你忘记了么,咱们是观音菩萨撮合一起的,连观音菩萨都信你了,你还有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呢?”

江一鸣顿时热血沸腾,好像果真有了做侠士的机会。

想了一会“喃喃”的道:“他们要我抗击海盗,我……我真的行吗?”

“你一定行的!”扶桑女子定定的望着他。

她感觉她的父母就像她心中的故乡一样,将父母接来就像拉来了故乡。

只是一下子又错过了这个话题。

江一鸣有点矛盾,想扶桑女子是扶桑人,她会怎样看他这样做呢?

道:“我做这个想得到你支持,可是你是扶桑人,只怕你不会支持我。”

扶桑女子坚定的道:“我会支持你,因为我知道他们就是强盗。我就是为他们所害的。”

江一鸣顿感放心。

扶桑女子道:“我们那里也有很多好人,讨厌这些强盗。只是强盗的势力更大,咱们也无可奈何。”

江一鸣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也就像娘子说的这些强盗一样,是受到很多人讨厌的。

突然说道:“可是我去抗击海盗会很危险,很有可能……很有可能……”

扶桑女子又坚定的道:“我始终在你身边,如果遇到什么不幸,我也会随你而去。”

江一鸣想这就严重了。

心中又甚是感激。

他极少做出很大的感激之情,但扶桑女子这句话让他感到甚是温馨。

扶桑女子道:“好了,咱们玩了这么久,该回去了。但是回去之前,我想与你做一件事。”

江一鸣呆呆的:“什么事啊?”

扶桑女子拖着他的手:“我就当这里是童年玩耍的沙滩,我现在要与你在这里一起走一趟,代表我很小时候就与你走在一起!”

拖着江一鸣的手在沙滩上奔跑起来,绕了几个圈。

她虽然经历了军营与铁头三的事,但真正对男人付出感情却是这一次,江一鸣就好像是他的初恋,在她心中是很神圣的。

回去的时候,江一鸣划船,扶桑女子抱着他脖子,又笑又叫,双方都开心之极。

到家后扶桑女子就想去通知村人海盗要来的消息让他们撤离,江一鸣却想着那条地道。

扶桑女子明白他的意思,“海盗是很凶残的,躲在里面退路不多,会很危险。”

江一鸣道:“不用了,我去通知大树帮,让他们来叫大家撤离。”

扶桑女子道:“江郎,你也不用走这一趟,昨晚那几位大师与大树帮有联系,他们早已经通知了。”

江一鸣道:“就不知道你得到的这个消息准不准确。”

扶桑女子道:“肯定准确的,咱们那里的人很重邻里情,他们说很快就会来了,不会有假的。”

原来扶桑女子昨晚与那几个扶桑人说话,问到对方故地,对方答后才知彼此是邻里。一个男子对她说他们的人很快就要来了,劝她离去。他们也是听到与女子是邻里之后听她说那里的人是她的朋友才顿时住手的。

当然他们也是感到难占便宜。

江一鸣又想到地道,想现在是有点害怕,但海盗来就不会感到害怕了。

他有过经历,如果被追赶,躲到哪里都会对害怕减轻。

想到地道里看看,寻思到时怎么利用。打开地道口遮盖物,见一个人影本来正走出洞下的地道口,突然将身子缩回去。

看得真切,顿时毛骨悚然,想到那个。

那个人影偷偷的倚在地道口往上面观望,江一鸣先看到一角僧袍,跟着看到个光头,眼睛又与对方对着。

下面的僧人顿时现身叫道:“江一鸣,你想干什么?”

僧人竟是觉性。

这条地道正是大河帮据挖,只是挖好不久,帮众几乎被尽歼,只有觉性出外办事才幸免于难。

这么多年来觉性一直保守着地道的秘密,只是想到这时是有用的时候,才悄悄来视察,哪知走到尽头发现遇上一个本来没有的洞口,并见到江一鸣。

江一鸣见是觉性,恐惧顿去,心中一喜。但一时又不知怎样回答。

扶桑女子在他旁边笑道:“这位大师,我家一鸣意外发现了你这条地道。”

她见觉性在里面,猜到地道的开挖必与他有关。

觉性道:“你们确信没有别人知道?”

江一鸣与扶桑女子频频摇头。

觉性顿感放心,昨晚松蕤小舍的事早传入他耳,感到江一鸣有改邪归正之象,甚至将来是一员抗击南海盗的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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