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皮囊,让他觉得好累。
他摊开双手,突然间,双手猛的朝陌芷鸢手中的匕首夺去,明晃晃的匕首,深深的插入他的心脏。
他一脸平静,鲜血从他的口中不断的溢出来。他的声音断断续续。
“这一生……你们会活的……比我久……也会比我……痛苦百倍……”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众人一眼,就像是一个诅咒一般。
陌芷鸢有些愣住了,但是比她更加恍惚的,是陌煜。他整个人面色苍白,有些恍惚的坐在了地上。
“皮相可以改,但是骨相却是难以改变的。我也只是这般猜测,没有想到真是他。”
离草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面前景田的尸体,有些唏嘘。
“我未曾想过……会是这般……小芷鸢……是我……是我害了他们……”
陌煜沉默了很久,再次抬起头来,整个眼眶都是红红的。他看向陌芷鸢,满脸的绝望和惨淡。
都是因为他,所以陌府才遭此横祸。不然,父王不会死。陌府的老老少少,也不会白白牺牲。
他现在…可怎么办啊?
就算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他该怎么,去面对底下的亲人?
他双手颤抖着,无力自己的头。整个人颓废的瘫坐在那里。如花,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陌煜,一时间也愣住了。
“兄长真以为,凭他景田,有这个本事?”
陌芷鸢对于上兄长的眼神,一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就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整个人感觉没有任何庇护,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怎么会是因为兄长,她或许,也是知道原因的呀。
头有些发疼,就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撞击她的头部。让她感觉,痛苦不已。这种感觉形容不出来,也无处可说。
她开始有些理不清楚,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就感觉自己恍恍惚惚做了一个梦,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可如果真的是景田所为,那他背后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可若不是景田所为,按照凤隐的说法,便极有可能与月奉国有关系,可是怎么可能……她想不出什么动机。
“哈哈——很好——很好——”
门外突然传出了奇怪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边拍手边大声叫好。众人都愣了片刻,可也就是在这一眨眼间,房间内挤满了人。
所有的人,都身着黑色的长袍,戴了一个黑色面具。为首的男子,手中拿了一把黑色的镰刀。
说话的声音很是诡异,含糊不清,仿佛是从嗓子中溢出来的声音。
“那次都是让你们逃掉了,却未曾料到,你们地狱无门偏要行。这次可不会这么幸运了。”
那男子笑着,嘴巴咧得很开,眼眸泛着猩红色。说话间,便直直的朝他们扑过来。
所有的黑人,宛若夜行的蝙蝠。黑漆漆的一片,瞬间将他们淹没。
陌芷鸢眼见着他们扑过来,抽出匕首,便与他们厮打在一起。
“离草——”
突然间,陌煜的声音,大声的喊起。
陌芷鸢回过头来,便见到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直直的穿透过师兄的肩胛骨。顺着他的肩膀,流至地面上。
颜色鲜红的可怕。
她突然想起,师兄是不会任何武功的。见陌煜冲过去抱着离草,撕心裂肺的吼着,整个神情,都有些疯狂和执拗。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感受不到一般。
远处,一个黑衣人,手中拿了一把长刀,向他逼近。
“兄长,小心——”
陌芷鸢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拼命的叫喊着,想提醒他。却发现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散发着寒意的刀,穿过**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不断的回响,熟悉又残忍。
就像是看着,自己亲手建造的房屋。被一场大火,焚烧至一干二净。她站在那里却无能为力,只能感受着,这漫天的灰烬,将她淹没。
就像是只能活在深渊底下的僵尸,被人生生拖至阳光底下,阳光炙烤着每一寸肌肤,连骨头都要被生生化掉了。
痛到窒息,却在慢慢的品尝这种痛苦,怕是这个世界,最残忍的事。
一瞬间,她都忘记了自己身处于乱斗之中。感受不到那些刀,砍过身体的疼痛。一把长长的镰刀,穿过她的腹部,血肉模糊。
她脸上毫无血色,却仍旧像个木头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目光远远的望向前方,了无生机。
“鸢鸢——”
“鸢鸢——”
四周一片漆黑,好远好远的地方,有人提了一盏灯走来。灯火暗淡昏黄,却在这样一个漆黑的氛围中,显得温暖而明亮。
是谁在喊她,声音怎么这般熟悉?
她将头埋在膝间,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动也不动,不敢抬头。
“别怕,我在这里。”
一双温暖的手臂,将她环绕着圈在怀中。声音温暖而又低沉,充满了魅惑。就像是,在这黑暗中的那盏油灯一般。
再次醒来的时候,陌芷鸢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黑暗暗的,一片朦胧,四周很潮湿,分不清楚是在何处。
感觉头隐隐作痛,自己明明之前是在房间内,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还有之前所见到的,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虽然理性的判断了一下,她大概也知道,也许是入了什么圈套。但依然,很是心悸。
“醒了?”
不远处,只有一个很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陌芷鸢有点不敢置信,转过头,整个人宛若被雷劈中了一般,呆在了那里。
果然是他——
“你入了墨贤门的幻境之中。”
即使只是偶然的一瞥,她还是能看得出来,他脸色苍白,整个人状态糟糕得可怕。
你怎么回事啊?
是不是受伤了呀?
她很想问,话,到了嘴边,却又止住了。
“你怎么在这?”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因为想你啊…”
声音依旧充满了魅惑,仿佛要勾走人的魂魄一般。在这深窖里边缓缓的响起,不断的回荡着。
他这句话,陌芷鸢自然是不信的。
他,何曾真心喜欢过她?
若是喜欢,怎么会选择欺骗?怎么会选择视而不见?怎么会让她找了这么多年,却还假装不认识她?
“我兄长……”
“他们无恙。这只不过,是墨子倾留下的陷阱。你与他们一道出来的时候,触动了机关。”就像是知道陌芷鸢要问什么一般,再她张口的时候,他便徐徐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