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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壮志未酬身先死(1 / 1)

仆散忠义感叹四太子那些年独木支撑金国大厦的艰难,也伤感于他全族被灭的悲惨下场。

斐满金虎以为大人是在感叹漠北八雄的艰难,“是呀!当年四太子是以自己在女真人中的威望和名声,才使大量英雄好汉云集左右,任他挑选。他死后,他儿子完颜亨和女婿纥石烈志宁为了掌控太子府明争暗斗,却让完颜亮战了便宜,收服纥石烈志宁,杀了完颜亨。而漠北八雄就没人再管了,升为统领的狼老大就带着他们回了大漠。三年前又重出江湖,现在他们是为钱而杀人,只要有钱就可以请他们。”

“只认钱不认人?”

“也不是,女真人不杀。”

“还知道自己是女真人。”

“大人,您可知道都元帅府还有一个更加神秘的组织,比这八武士更利害。”他见仆散忠义感了兴趣,“天干杀!”

“天干杀?”对于天干杀,仆散忠义多少还是知道的,只是想听听斐满金虎所掌握的情况。

“具体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他们都是武功高强的杀手,而且都是汉人,都是些黑道上的亡命之徒。当年四太子在每次进攻前,不仅派出八武士为特遣先锋,更是早早让天干杀隐藏进去,作为内应。据说他们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干来命名,所以叫天干杀。两国和谈后,四太子就没有再南征,天干杀也就没有被召回府。应该连纥石烈志宁也不知道,不然他不会不用这些人的。”

“那天干杀在哪?”

“四太子死后,没人再知道天干杀的下落,也许这些年他们已经成了老百姓了,或者为匪为盗也说不定。要是能找到他们那些人,绝对对大人有用。”

“你们以后多留心天干杀。至于辛家庄的事等过了年再说吧。”说完,仆散忠义便不在言语。

“那我告辞了。”斐满金虎离开。

仆散仁寺留在仆散忠义身旁,“天干杀,可惜了。”

“你能肯定那些人就是天干杀?”

“应该是的,凭咱们皇上的能力,别说天干杀,就是天皇杀也能被他揪出来,不能为自己所用,自然就得死。”

“别乱说。”仆散忠义呵斥仆散仁寺。

仆散仁寺见左右无人,继续发泄自己的不满,“难道不是吗?大臣哪个不知,皇上嫉妒右卫将军的神勇和他父亲的威望。要知道,右卫将军一对铁锤,天下无敌,是我大金国真正的第一勇士。就是岳飞的猛儿子岳云和他两次交锋,也没占到便宜。”仆散仁寺是仆散仁寺的侄子,以前是太子府护卫,曾经跟随右卫将军完颜亨出征,后来才回到仆散忠义的身边。

说岳全传中的金弹子原型就是完颜亨。

“皇上明明知道是家奴在诬告,却还是要杀他。那个李老僧更坏,为了审问天干杀的秘密,派人把将军的**踢烂,疼得他喊了一夜,最后活活疼死。他们又以为将军报仇的名义引出天干杀一众大小,把他们全都活活烧死在那个小镇里。为了灭掉天干杀,皇上也是牺牲不小,全镇老少无一幸免,连派去杀他们的自己人也不放过。从外面封死镇子,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可那是两百多条性命呀!好惨!”虽然过去了十年,想起那个被烧焦的现场,仆散仁寺依然想吐。

“算了,过去的事别提了,往前看吧!”他心已乱,只想静静。一挥手,打发仆散仁寺下去。

仆散仁寺往外走时,想起一件事,转身回来,对仆散忠义说:“大人,还记得我们在震武军时打跑的那个李铁枪吗?”

“那帮乌合之众,怎么了?”

“漠北八雄在拼命追杀他,对外说是为了你挂的那份赏金牌。其实,他们是为夏国楚王任得敬的重赏,他为李铁枪下了五倍赏金,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为什么?”

“据说是跟夏国王室有些关联。”

“哦!那还真热闹了!”仆散忠义说完,闭上眼睛。他真的很累。就为他曾经是四太子喜爱的武将,特别那句评判:“此子勇略过人,将帅之器也。”他成了某些人的排挤目标。这些年,他宁愿在各地外派为官,也不愿留在京师。为求外派还曾经故意在酒宴上得罪皇帝身边的红人仆散忽土,由兵部尚书贬为震武军节度使。他一直低调为官,谦逊为人,才免了随时可能出现的血光之灾。但心中的抱负和志向却时常涌动,盼望能有明君出现,得以一展所长,上报国家,下安黎民。他内心也不断在评估:完颜雍算不算明君?是否现在只是假像?会不会和隋炀帝一样,初时谦恭,当权后便荒淫无道?

辛映天驾着马车,辛弃疾和铁满风骑着马,离开济南城半里地,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铁满风让马和马车齐头并进,对辛映天交待,“你带着他们慢点走,我和少爷得先赶回去。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就在两人要打马快走时,突然听见一个声音从马车下传来,“这么急干吗?辛少爷又要爽约吗?”

从马车下探出一脑袋,光脑袋,正是义端和尚。

辛映天急忙勒住缰绳,停下马车。

义端从马车下钻了出来,原来他是躲在马车下跟着一起出的城。他一边拍去袈裟上的尘土,一边叹气,“这下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铁满风急忙跳下马,要向义端解释。

义端一摆手,“不用解释,我都知道了,老太爷的事为重。半年后,我去你家找你,咱们再大喝一场。”

辛弃疾拱手答道:“好,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铁满风也笑着一拍义端的肩膀,“我也陪你大醉一场!”

义端拱手告别,向南步行而去。辛弃疾和铁满风快马加鞭往回赶。

马车上,范如山他们把来二郎从货堆中放出来。来二郎本是极不愿意离开济南城的,他要留下来继续找他媳妇儿。任凭大家怎么劝说,就是不肯上马车,最后还是任小小说了他一句:“你自己说要跟随我师父的,怎么忘了?”这才把他说服。可他心里的疙瘩没解开,两眼一直望着逐渐缩小的济南城,似乎要把城墙望穿。

庆锐缨看着穿着伙计衣服的范如山就想笑,范如山见状就过去咯吱她,两人一路说笑成了好朋友。庆锐缨向他介绍辛家庄的那些成员和趣事,把欢笑播洒一路,也把忧郁中的来二郎感染了,好不容易露出了笑容。

辛弃疾和铁满风快马回到赵王河四横闸旁的辛家庄。

四横闸村在遥墙县城的东南,距县城10里,但要渡过大清河才能到达。而西去济南城50里。四横闸村一马平川,只有一条时盈时枯的赵王河从村中流过。

四横闸现住着上百户人家,四十年前兵灾过后,一大半的人家不是被灭门就是逃离,近些年才逐渐繁荣起来的。辛家是四横闸的一大姓,辛弃疾的叔父和堂兄弟们都还在老宅居住,村内还有赵、王、李等姓氏人家。

辛家庄是辛赞在十多年前新建的,那时他还在出任亳州县令。他买下了村北靠近赵王河的一大块地,建起了今天的辛家庄园。庄园就是一个大宅院,大门前有条南北向大道,北上5里可达小清河渡口,南下可通达泰山脚下的蟠龙山。大宅内为三进院,又分南中北三跨院,如九宫格,前院中间是大门内庭,南侧为护院和仆人住房,北侧铁满风一家人居住,后面一院是他父亲铁管家和铁满尘居住。中间是会客大厅和厢房,辛赞常在此休息,南侧中间院子住的是庆柯和他父亲一家人,后院南向院子是辛弃疾和他母亲居住,西北角是个大花园,园内有一泉眼,修了溪渠与赵王河相通。由于人口增加,后又在辛家庄南侧相邻建了三个院子,住着耶律锷一一家和拔野古他们,围着一个小的养马场。

辛赞辞官回乡后,广收田地和山林,集纳流民,建设义庄。把别人逃荒遗弃的田地低价买下来,再租给流浪无居所的流民,并给他们集中建屋居住,农忙时种田,农闲时组织他们练兵。还依据地形,在周围建起了拱卫庄园的几个小村落,使收容的流民更多。

辛赞还利用自己为官的便利,在遥墙、济南低价收集房产、地产,还打击那些为富不仁、强买强卖的奸商,扫荡凶狠残暴的山贼,囤聚大量财富,遥墙镇有近一半房产是辛家的,济南城也有不少地产和商铺。

辛弃疾骑马直冲进辛家庄园内的大门口,辛晓天正在门口等着,连忙下来迎接。辛晓天与辛映天是双胞胎兄弟,长得一模一样,他们是辛老太爷在宿州收养的六个孤儿中最小两个,另外四个是辛千锦、辛万捻、辛春林和辛燕旗。

辛弃疾跳下马,把马交给辛晓天。跑步通过大厅,穿过左侧门后长廊进入一个小院,在院门口被他妻子赵雪琪迎上。

赵雪琪一脸憔悴,眼圈红肿,小肚儿已微微出怀。她拉起辛弃疾的手轻轻一握,不用语言,千言万语全在这一握中。

房间内站满了人,大家见辛弃疾进来,都默默看着他,让开一条路。

大床上,辛赞躺在床边,一只枯瘦的手向外伸出,耷拉在床外。两个重孙儿跪在床前,床脚站着辛弃疾的母亲,低声在抽泣。

辛弃疾急步来到床头跪下,看着面无表情的祖父,双手握上他那只伸在外面的手,手已经有些僵硬了。“爷爷!爷爷!”辛弃疾大声呼喊着,他只希望他的呼喊能叫回正在去往另一个世界的爷爷,他不能没有这个把毕生心血都倾注在他身上的至亲之人,在此时此刻他多希望爷爷能留下来看他实现他们共同的梦想,别把遗憾再带到来世。

辛赞听到辛弃疾的呼唤,眼珠动了,看向辛弃疾,眼神却无法凝聚到辛弃疾脸上,却又象是已经把他看穿。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辛弃疾把耳朵靠上去,根本无法听见。辛弃疾的母亲在旁边轻声地说:“你爷爷最后就说了两个字,杀贼!杀贼!他不停喊这两个字。”

辛弃疾眼泪刷地流出来了,他大声地看他爷爷说:“爷爷放心,我们一定把他们都赶出去!一定把贼都杀光!驱逐胡虏!兴复中原!”

围着床前的人们齐声应和:“驱逐胡虏!兴复中原!驱逐胡虏!兴复中原!”

辛赞嘴角露出了笑容,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辛弃疾任由自己的眼泪往外流淌,把爷爷的手贴在脸上。心中在祈祷:“爷爷,一路好走!来世我还做您的孙子!”

庆柯见老太爷已仙逝,走到辛弃疾身边,单手用力握住他的肩头,把力量传递给他的兄弟。

这时,身后有人说话,“锋儿,扶幼安到一边,得给老太爷小殓、更衣。”听到这个声音,庆柯和辛弃疾惊讶地回过头。看到这个人以及他们身后的人,他俩立即放下心来。

站在他俩身后的正是庆柯的父亲庆余。他身后还有铁管家和他的两个儿子铁满风、铁满尘兄弟。铁满风端着一盆温水,手腕上搭着一条毛巾;铁满尘托着一盘子,上面是一套丝绸寿衣;黄先生手上也托着一套孝服;最后面的庆锐缨托着一盛着一粒大珍珠,一串铜钱,还有一块小米饼。

看到此情景辛弃疾的母亲拉起两个跪在地上的孩子,招呼其它人都出去。

铁管家和庆余一起上前给老太爷褪去衣服。

黄先生向庆柯一使眼色,把托盘一递。庆柯接过来,给辛弃疾穿上白布袍,换上白布帮的鞋,再披麻巾、扎麻绳、戴上白布堂冠。

铁满风把盆子端在辛弃疾面前,由辛弃疾把毛巾拧得半干,递给铁管家。众人七手八脚地给老太爷洗净身体,穿上寿衣,给他口中含上珍珠,左手铜钱右手小米饼。最后在脸上盖好白绸布,抬上灵床。

三天后,装入事先准备好的柏木棺,葬在辛赞事先看好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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