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1 / 1)

()(2.)被夜里的噩梦一搅和,我睡得实在不踏实。刚闭上眼睛,就感觉被施了十香软筋散一样,不仅是浑身乏力出汗,甚至脑袋都没有了知觉,只是像个幻灯片机一样不停地重复播放那些生离死别的镜头……呼吸终于又变得急促,像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挣扎!挣扎!

当我再一次从床上爬起时,宿舍里已经没有人了!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近十一点钟了!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出的门,只剩下空荡荡的宿舍,还有空荡荡的我!

外面传来楼管嘻嘻哈哈的笑声,厌烦得我要死!我连衣服都没有换,直接穿着睡衣去洗刷间想去洗刷!出了门才发现,是有修理工到楼上来修理东西。难怪那个楼管整天拖着一张扫把脸今天还有心情笑!是看见有异性动物在呢!

我的出现显然让那两个人大吃一惊——整个楼似乎都静悄悄的!连我自己都纳闷儿起来了!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怎么气氛安静得有点儿诡异?难不成整个楼里就剩下我,还有那两个人?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是什么重要的日子!管它的呢,先洗刷再说!

那两个人从我出门就盯着我,直到我进了洗刷间——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的睡衣很性感?

没有心情搭理他们,匆匆忙忙洗刷完我就回了宿舍!宿舍的门刚关上,外面又传来那个拖把脸嗲嗲的笑声……

坐在床前,听着橱子上的小挂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心里开始烦闷起来。问题的关键还在于,都已经十一点多了,怎么还是没有一个人回来?

我在宿舍晃来晃去,溜达了半天,看看表,才过了五分钟,依然是人影不见一个!想给她们打个电话,刚拨了个号码,手机没电了!我把手机狠狠摔到床上,坐在床上喘了半天的气,最后,换上衣服,出门!

已经是下班的时间点了,拥挤的人潮车潮搅和在杂音鼎沸的热气中,似乎整个城市成了一个待揭盖的蒸笼!我不禁有点儿想笑——这些奇怪的人,整天就这个样子家里家外的忙活着,难道他们不觉得厌烦吗?生活,工作;孩子,领导;功与过;甚至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这样炎热的天,他们还要在路上熙攘的人群刺耳的声音中慌乱地等待信号灯……一切都有烦恼!难道他们没有怨恨过?

想到这儿,我不知道怎么地忽然有种厌弃自己想呕吐的感觉!其实我又何尝不像他们一样,整天在糊里糊涂地忙着呢?对生活我还抱有理想吗?我还有理想吗?还是他们这种庸碌的日子就是我想象中美好的生活?可是事实上,我还不如他们这些人!看看他们,忙得其实也是有滋有味,最起码生活有点儿奔头——为了儿女也好,为了老婆老公的也罢,反正看起来人家都是有个目标的,或者说是他们的付出至少看起来还能有让自己欣慰的地方——为了老婆孩子嘛,再苦再累也值得了,不觉得是怎么回事了!可是我现在呢?什么目标啊奋斗啊,什么想法好像也没有!我像是生活在世界边缘的人,也许是生活在尘埃里面的吧!不晓得了!甚至我觉得,还不如这个社会遗弃了我呢!不是吗?就算是混社会的混混们都有点儿这个那个目标啊想法吧,而我呢?我是个什么呀?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绿灯,我的身边忽的涌上来很多人,我夹在人潮中有点不知所措!我不断地躲闪,避免有人碰到我的身体,于是与人群的空隙渐渐拉大!在那没有人的大空间里,恍惚中似乎我真的将被这个社会抛弃……

那一瞬间,我开始恐惧……我承认,我是害怕孤独的!我也害怕被遗弃!如果这时候有人对我说这个世界上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我是一百二十个不相信!不管是什么样的英雄也好,恶霸也好,这个世界上有一样东西是可以制得住他的,那就是孤独!很多人也许都会说自己不害怕孤独,那是因为他没有摊上。一旦真的和孤独打上了交道,你会知道,那是一种杀人不见血的东西,也可以说是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

很久之前流行说“寂寞让女人如此美丽”,现在想来,单纯的寂寞女人可能是美丽的,可是一旦寂寞变成了纯粹的孤独,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惊世恶魔出现呢!

有人说,孤独只是一种表象,寂寞才是人内心的渴求,才更能体现空虚,才有犯罪的动力。

事实上,孤独其实是把双刃剑。只要你一接触,它便诱惑你沉入。也许只是一瞬间,就让你从钝面站到了它锋利的刃口,以此显现它迫害的威力!

寂寞的人也许还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可是孤独呢?大概是需要的东西太多,所以禁不得外界的一点儿刺激……可以说,寂寞像那种还有良知的人,而孤独,却是泯灭了一切……

那么我现在呢?

我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可是除了空气,我能抓到什么?

依然慌乱着赶路的人,并不因为我的存在而有什么放缓脚步的迹象!

有谁,能体会我的心情?又有谁,能驱赶我的孤独?

有那么一瞬间,仇恨充满了我浑身的每一个细胞,我甚至幻想自己呼出的每一口气中都带有成千上万那可怕的hiv病毒该多好,或者我也割破自己的手指,让那刺目的鲜血也淌在那些陌生人的身上!——是!我就是人人避恐不及的hiv患者!

哈哈!报复!就是报复!凭什么就该我这么晦气?凭什么那芝麻大的雨点就该落在我的头上?我招谁惹谁了啊?

猛地,我闻到刺鼻的胶皮味儿,随后是一连串辱骂!

我回过神来,见自己两米开外的地方停靠了一辆现代,才知道自己刚才似乎是抢道了!要不是他刹车及时,我大概早就魂飞魄散了!奇怪的是,我一点儿慌张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有些后悔——为什么他刚才的车速不快一点儿?为什么他不是刹车失灵?那样子的话,我想我是会感谢他的!可是现在……

他的辱骂不停——难道是个泼妇?——我真怀疑是不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周围多了些围观的人!

我不动声色走到他的车窗前,盯着他,没有言语!

“x的!你瞎了啊!走路不长眼睛了!x!”他摇下车窗,继续他的唾沫横飞!

“nf御翔2.4——师傅,买的时候花了20来万吧!”

他没音了,只知道张大嘴巴盯着我,大概是摸不透我的意思!

我朝他微微一笑:“呵呵!别这样子盯着我!这样子盯着女孩子看可不好,不然养成习惯以后怎么给老婆交代?”

好像是跑题了吧?他的脸上开始有愤怒的气息!想想也是啊,我差点儿让人家出了什么大事呢,现在还像个没事儿的人似的瞎叨叨!要是谁这样子烦我的话,我也早就恼了呢!不过看来这个家伙还挺能忍——要不就是脑子缺根弦儿——要是把嘴巴擦干净不乱咬人的话,说不定还以为是个什么大学教授呢!

也不知道我脑子是不是也进水了,烦叨叨地说个不停:“真不好意思啊!要是你刚才真没刹住车把我压死了的话,我还真的会烧高香谢谢您老人家呢!反正我一个人活着对社会没什么贡献,说不定还连累别人呢!想自杀呢,可是还没有勇气!要是你把我撞死了该多好,一了百了!还为社会解决了一个潜在的大隐患!可现在呢?唉!你说我一个hiv人活着能有什么意思啊……”我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他的车窗朝他的脸庞摸去,“为什么?为什么刚才你不撞死我?”

他显然开始惊慌失措:“hiv?”然后急速地开始摇她的车窗,“神经病!算我倒霉!你别胡来啊!”他越慌张,越出乱子!车窗竟然朝相反的方向下降!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脸颊有汗水滑下——冷汗啊!hiv——这个让人惊破胆子的名字啊!

我不由得裂开了嘴巴哈哈大笑:“就是!要是沾染上了,你说,你还有机会开你的这个御翔吗?你又再多的钱又怎么样,还能有机会做什么啊?”

没等我的话说完,他就逃了……他慌乱地绝尘而去,带给我的,只剩下冷漠!

围观的人们,大概是因为距离不近,不知道我们说了些什么,见我们就这样子不了了之,竟然有的人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我的心里不由得愤愤地——这些战争犯子,就怕别人安生了吧!

可是,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搭理他们了!

我还有心情搭理什么事情呢?等死吧!就这样子龌龊地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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