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墨抬手顺了顺阿汪背上光滑的皮毛,温和的声音难掩戏谑,“阿汪,你胡乱吃东西吞了神物,不会留有她口中所说的什么后遗症吧。”
阿汪抬爪抗议,宇文墨却压下它的小爪子,抬步走到密道尽头,在石砖下听着上面的动静,之前慕甜与他说好,这件事只需要她出马,人多了反而不好办,但又怕危险一个不小心挂了彩,或者把小命交代在这她可就亏了,所以宇文墨此时的角色只是来充当神女大人的保镖的。
慕甜正暗自打量周围,企图从中能找到些什么线索,一旁的南宫晴却扯着慕甜坐了下来。
慕甜抬眸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南宫晴的眼睛,仍旧明亮神采奕奕,只不过此时看她的眼神却又与之前不尽相同,慕甜忽而笑了,是之前那种警惕消散了不少。
果然不争皇位,南宫晴多少会对她消除一些警惕的。
“你一直想知道月国的秘密,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现在我愿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南宫晴起初眼神温婉,说道最后一句话时却变为决绝狠厉,慕甜理解,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违背诺言更要让人充满恨意,谁都不会例外。
“自然!”慕甜神色不变,洗耳恭听状。
南宫晴神色放缓,吐出口气道:“月国,世世代代有圣女传承每一代月国的机密,而真正制造月国历史并且守护月国的只有神女,每三百年神女会随着护国神物灵力消耗殆尽而初生,迎接新的护国神物的降临。而你,就是这三百年的神女。”南宫晴顿了顿,借着明亮的烛光将慕甜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她实在想不出这传说中极为神秘的神女大人究竟哪里带着仙气儿?
慕甜看着南宫晴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直土鳖,嘴角不由抽了抽,“大俗才能大雅!你又不懂了吧,继续说。”
宇文墨在地底听着上面的动静,痛苦的忍笑,逼迫自己镇定下来继续听下去。
南宫晴被慕甜的话噎了一下,整理了下被扰乱的思路继续道:“你的母亲,是月国的圣女,不论月国的圣女还是神女,一代的去世昭示着下一代的觉醒,觉醒的继承者手腕上会出现一个昭示身份的镯子。”南宫晴扯过慕甜的手一把将她的衣袖挽了起来。
慕甜没有躲闪,任由那闪烁着莹润光泽的神秘镯子暴露在空气中,镯子有关她的血统和身份,这点她早就怀疑过,只是一直没有得到证实,如今从南宫晴口中听到,多多少少也消除了她心里的疑惑。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你所拥有的镯子和你母亲的不一样。”慕甜挑眉看着南宫晴有些得意的神色,难得说道她感兴趣的地方,她也就不打断她了,任由她骄傲。
即使她不问,南宫晴还是会说出来的。
南宫晴看着慕甜有些期待的神色,难得的心里找回了些平衡,道:“因为,你母亲她嫁了人,而你还没有,所以你母亲腕上的镯子是血红色的,而你的依旧纯白无暇,但一旦变红,证明你们与生俱来的神秘力量就要开始被消耗掉,而根据我所打探到的信息,你的母亲将剩下的所有力量用在了预言上,从而成功救下了你父亲,换句话说,是你的母亲篡改了生命的轨迹,替你父亲去死了。”南宫晴说到这里也不由得露出一丝震惊的神色,即便是小小的圣女都有如此力量,更何况眼前每三百年才会出世的神女大人。
但看到慕甜周身难言的伤感气息,却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其实这些,也是她在她小的时候躲在宫门外不小心听到母皇与祖母的对话才知道的,起初她也很疑惑,但在她这么多年四处打探和猜测中,让她对月国的秘密多少也了解的更加详细。
南宫晴正要开口安慰上几句,却被外面的声音突然打断。
“姐姐,你的病好的可太快了点吧!”忽然一道微微黯哑带着丝丝魅惑的声音响起,如同冰冷的锋刃在脖子上轻轻划过,带起酥麻酸涩的痛感,又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拂过面颊,带起一阵难以名状的颤栗,充满着致命的危险和无尽的诱惑。
祠堂的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
宇文墨竖起耳朵,没有听到暗号,他便不能出去,而慕甜,他仍旧很放心,但袖中一凉,一把精致的匕首已经滑落手中。
阿汪一动不动,也在听着上面的动静。
绯红的笼纱长裙拂过祠堂冰冷的石砖,发出簌簌的声响,上面的金线绣图在烛光中流光溢彩,光华盈目,煞是华美,头上的步摇金钗拂过南宫可的有些苍白的脸颊,那气魄却竟然直逼女皇南宫幽。
然而慕甜抬眸直直对上南宫可的眼神时才猛地发现,南宫可眼中的野心如即将挣脱笼子的猛兽,如此犀利凶猛,是如何掩盖也掩盖不了的,如此心性,即使拥有了周身气质,却怎么也掩盖不了她周身的血腥戾气。
而这,却又让她有些奇怪。
慕甜不由得想起那日她毒死了她的奶娘眼中的那抹凶狠,纵使她没有机智的头脑,但她却有一颗无比残暴的心,只被轻易地触碰,就会点燃炸弹的引线。
“怎么,姐姐病好了都不找个人知会一声,怎的躲到这里和外人分享月国这么重要的机密?”南宫可一步步走近,脚步踏在石砖上轻轻地声音却仿佛要将四周的空气冻结。
身后是如浓墨般化不开的漆黑,一身绯红却也艳丽不过她唇上的颜色,如午夜的吸血鬼,一点点呵出冰冷的气息。
如此反常的举动,让慕甜不由得心惊,眼前的南宫可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一般,只余下满身的阴狠毒辣气息,入地狱里爬出索命的恶鬼。
猛然间在她脑中蹦出‘木偶’两个字。
就是木偶,表情僵硬,声音机械,仿佛暗中有人在操纵。或者被称为傀儡更确切些!